“果真如此,那我再请问二婶。”
又是那一晚的邪魅眸子,贾琏字字铿锵。
“从祖父开始算起,传到现在一共有八个庄子、十四个铺子。另有每年若干下属官员进供,二叔和我爹爹的俸禄,老太太的俸禄,我母亲的俸禄……”
眸子微凝,贾琏转头看向贾母。
“老祖宗是当过家的,应当知晓,这样一来,保守估计一年至少有数十万两银子的收益。就算是一年用掉一半好了,公中每年也至少应有四五万的余款。
二婶既是说那些供货铺子的钱都给了宫中的大姐姐,那么我又想问问。公中二婶近几年,可是每个月都会光明正大的支出不少银子出来,可是为何?而之前两房交接的时候,公中又为何只有区区几千两?难不成也都是给了大姐姐不成?”
王夫人当家可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而是足足当了几十年。
就算给了宫中的元春几万十几万的银子,那么问题来了,一年就有四五万的结余,这几十年总和,这钱都去哪儿了?
贾母闭目,这钱去哪儿了她当然是知道的。而且还是她默许的,只是她没有想到小二媳妇竟然做得这般决绝,竟是连大房的后路都给切断了。
要是果真按照这个孙子所说,那些铺子的名声已然毁了,原本的营生想来也是做不下去的。
王夫人见贾母沉默,慌忙间连忙拉了拉贾母的袖摆。
“老太太......”
“二太太别急着求情,侄儿不明白的事儿还没说完呢。”
微笑着柔声说完这句,贾琏又正色看向贾母。
“孙儿还想问问二婶,既然公中的银两已经如此充足。那么,为何我贾家八个庄子如今去了两个,铺子去了四个,公中的现银也变得如此凄凉,这又是为何?”
贾母睁眼,静静的看向贾琏。
这个孙儿,跟以往不一样了。心里有了计较,看向王夫人的眼神,贾母就又多了几分嫌弃。
她是偏心不假,可是她也是贾赦的亲娘!
贾琏看向已经呆若木鸡的贾赦,心里叹息。
人肯定要换的,只是贾琏这次是想要让贾赦真正的看清楚。
这些就是他所谓的家人,这些就是吃他骨肉、吸他血的家人!
看清了,将来他要把这些人踢得远远的,也就轻松了。
门口传来声响,小丫头进屋开口。
“禀告老太太,二门却是有好几波人来找二太太,现下都还在二门等着。”
深吸一口气,贾母厌恶的看向王夫人。
公中只有几千两银子的事,她是不知道的。
但是年关亲戚之间的走动,各府之间的人情来往。除夕祭祀要用的方方面面。
可想而知这其中的捉襟见肘。
“王氏,马上去取两万两银子。年关将至,已经单过总不好只让大房出银子。”
两万?
贾琏默不作声,老太太又想和稀泥,不过不管怎么说,王夫人这次是彻底臭了。
原本贾琏都已经做好拿了两万走人,然后明日再好好跟那些人清算,却不曾想王夫人脸色几经转变,又跪到贾母跟前。
“老太太,你忘记宫里的元春了么,还有宝玉,宝玉这孩子比不得珠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