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赵海东在城里的日子过得相当如意,不仅被城北金钩堂的副堂主看中,收为座下弟子,还摊上了一些堂内的职务。
手底下管着四十多号人,虽然都是锻体境的小喽啰,却也照样活的风生水起,整条大街除了那些个眼高于顶的家伙之外,谁见到他不得乖巧地喊上一声海东哥?
赵海东非常享受自己如今的生活,前些日子他亲娘一路打听着找来的时候,还被赵海东当众一脚给踹出了门外。
因为赵海东的师父,也就是金钩堂的那位副堂主跟他说过,想要在城里安安稳稳地活下去,活出一副人样来,就不许他再跟以前的亲友有任何的牵连!
而且在赵海东的眼中,晒得跟黑炭一样的老妇人,除了会伸手向他索要钱财之外,还能做出什么叫人心中痛快的事情来?
别试图跟赵海东讲什么母子之情,因为在赵海东的心里,从他那一年被赶出老儿庄开始,他就已经跟以前的自己一刀两断了,他如今是金钩堂内一名颇有权势的‘外管事’,人称海东哥,不再是曾经那个受人唾弃,甚至是遭人轰赶的二流子了。
哪怕后来有消息传来说他母亲一出城就跳进了城外的一条小河沟要自寻短见,他也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毫无感觉!
对赵海东而言,从老儿庄出来以后的这三年时间,才是他的人生真正进入正轨的时间,他总算尝到了一些做人的滋味。
当然,这也并不代表带着赵海东就能完全忘记三年前老儿庄的村民们留给他的屈辱,事实上赵海东从来就没忘记过这件事情。
“海东哥,又在闲逛了啊……”迎面走来几个酒楼伙计打扮的年轻小伙子,远远见到正在街上溜达的赵海东,就早早的挂上了一副习惯性的笑脸。
“嗯。”赵海东从鼻腔当中漫不经心地发出了一声轻哼,十分傲慢地连头都没有点一下,就把自己的目光转移到了别处。
那几个酒楼的伙计也仿佛早就习惯了这种冷淡的待遇,依旧是满脸堆笑地站在路旁,微微弓着身子目送着赵海东在街上渐行渐远……
“呸,什么东西!”见赵海东走远之后,这几个酒楼伙计才不约而同地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其中一人还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小声的咒骂了一句。
“你小心点,可别让赵小狗手下的那帮小喽啰们听见了。”边上一个伙计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角,朝着赵海东来时的方向努了努嘴巴,用更加小声的声音提醒道:“瞧,那几个还在后面跟着呢,都是同一条母狗下的崽,疯起来敢在街上要人命的!”
那小声咒骂的酒楼伙计这才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朝身边出声提醒的那个伙计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大清早的,仅能供一架马车穿行的街道上冷冷清清,一路走到头,也看不见几个活人在街上溜达。
主要是因为这条街也跟城北的许多街道一样,都是酒楼、赌场和青楼扎堆的地方,只有过了晌午以后才会有些人气,大清早的没人会来这里闲逛。
赵海东用一炷香的时间在这一段不足百丈的街道上走了个来回,当他回到自己平时落脚休息的那家青楼门前的时候,才发现几个看门的手下正和几个背对着自己,看上去背影有些熟悉的家伙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