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笔一顿,扯过书在纸上一盖,敷衍说了句:“没什么。”
“能看看吗。”angela不死心继续问。
白瑾冷冷地侧目瞥了她一眼,让人想怯而止步:“不能。”
“啊~啊~终于肯回头看我一眼了啊。”angela却从容不迫地笑着,仿佛十分满意看到的局面,她兴趣十足的目光极具侵略性,让白瑾十分不爽。他不作声地回头不再看他,听见身后传来她的声音:“先生这可就不礼貌了啊。”
旁边的林止蔺感觉自己被忽略了,想不通怎么同样是帅哥,这女人就跟看不到她一样,就围着白瑾转。原本看白瑾对她爱搭不理的样子他还觉得白瑾不绅士,可她刚才说白瑾的话林止蔺怎么听怎么不得劲儿。他收敛了神色,突然直起腰杆,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angela女士,你在我说话的途中打岔跟别人搭讪,不是也很不礼貌吗。”难能一本正经的样子,angela显然没想到林止蔺会突然发难。她迟疑的神色在林止蔺和白瑾之间来回转悠,忽然一笑:“抱歉,美国呆惯了就不注重这些问题。”
林止蔺慢悠悠地看了她一眼,倒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回了句:“没事。”却不再与她搭话。
车内的气氛有些紧张,谁也不再开口说话。约莫过了一阵,林止蔺已经靠着窗户闭目养神了,白瑾坐在副驾驶座上出神地想着什么。车内适时响起舒缓的英文歌曲,车外飘洒小雨,警车一路驰向巫山码头。
***
从朝天门码头到重庆北站得有好一段路程,白瑾和林止蔺到火车站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林止蔺本来跟白瑾提议吃了饭再走,可白瑾理都不理他提着行李直接就上了动车。林止蔺在后面骂着他无情无义,好歹他也替他出了口气,连口饭都不让吃!
他追上去,不乐意地说:“好歹我刚也算悬崖勒马,跟那美女翻脸给你出了一口气,你就这么对待我啊!”
白瑾头也不回,把行李放好:“你要真跟她有瓜葛才得小心了。”
林止蔺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白瑾侧目看他,脸上的神色严肃:“她身上有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味。”
“没有啊,我就闻到独特的香水味儿。”
“福尔马林混着香水当然独特。”
“什……什么意思?”林止蔺坐下来小心翼翼地看着白瑾。
白瑾递了他一个冷淡的眼神:“用这么浓重的福尔马林和香水十有*是想掩盖身上的气味。”
林止蔺似有所悟,他想了想,不确定的问道:“狐……狐臭?”
“狐臭用香水就好了,干嘛用福尔马林。”
“有道理。”林止蔺若有所思点头,“那……难道是……变态杀人狂魔?身上有血腥的味道,为了掩盖这个气味?”
白瑾又瞥了他一眼:“那个用消毒水就行了,谁用福尔马林。”
“那……那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那女人是从坟里爬出来的掩盖尸臭?”
“不知道。”
林止蔺又想了想,摇摇头:“不对,这么漂亮的女人不像是从坟里边爬出来的。”
想到这里,他又摇摇头:”不对不对,红芜也漂亮啊,可她……”
他话还没说完,又是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白瑾的声音响起:“红芜跟她能一样吗。”
林止蔺捂着后脑勺哀嚎:“是是是,你家红芜最厉害最漂亮。”
“不过我始终在意一件事。”白瑾看着窗外突然开口,“我总觉得她在哪儿见过……”
“在……梦里?”毫无意外,他又受到了白瑾一记斜眼。
“不是就不是吧,管她是什么,听你这么一说幸好没扯上关系,要又卷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给钱不说还吃力不讨好。”林止蔺揉了揉脑袋,突然肚子里面一声响动,他哀怨地看着白瑾,“我说,我是真饿了,你不是真不打算给我饭吃吧。”
白瑾看着手机,头也不抬:“没说不给你饭吃,等会儿餐车的饭自己买。”
林止蔺眼珠子提溜一转:“没钱。”
白瑾懒得跟他废话,把皮夹往他手里一塞,林止蔺瞬间喜笑颜开了。
然而他的笑容还没持续到十秒,耳旁突然传来清脆的高跟鞋响,伴随高跟鞋响起的还有一声熟悉的女音:“呀,还真是巧啊,你们也是这趟车啊。”
林止蔺愣愣抬头,手中的钱包无意识落下。
真是。
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