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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4(上)端坐岭南观虎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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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0-02

月《仗言》44年新年贺岁版

导读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广阔的北方大地上有八支传奇式的部队,它就是——八旗子弟!大清的保护神!八支精诚干练之师!邪恶的人害怕它,善良的人喜欢它。由于八旗子弟的出现,天命皇帝才有了野望。在满洲和蒙古的人们组成了骑射无敌联盟,它包括了满洲、蒙古和前明的所有官僚,他们亲密无间、和平共处。满蒙八旗也就大隐隐于市,在顺天府走马玩鸟,游手好闲。直到有一天,万恶的匪共和发匪给大清的清平世界造成了威胁,这样,八旗子弟又有了用武之地,它与匪共、发匪展开了针锋相对的搏斗,留下了一个又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满蒙汉的官僚有了依靠,他们对八旗子弟十分敬仰,它是文化与传统的象征。

——《八旗子弟的前世今生》,作者:阎康适

先是,发匪在广西起事,席卷湖南湖北,荼毒武昌汉阳。贼匪起自粤西,不过跳梁小丑,乃数月之内穿过湖南,扰入湖北,未受官兵惩创,有轻视天下之心。今既据上游形胜之地,志不在小。遥揣贼势,约有三路,而三路皆不宜防堵。其由武昌而趋襄阳一路:襄阳正道,北犯河洛,西折则直指潼关,其问道自襄阳至郧阳,即入陕西之商州,过蓝田直抵西安省城。陕西全省之兵,业多陆续调遣,贼如碎至,则关中之事不可问。

幸而皇上英明,毅然令正白旗,并友部镶白旗,正蓝旗等,南下湖广剿匪。正白旗兵强马壮,斗志昂扬,英枪英炮,有如天兵。发匪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接战之下,人仰马翻,不敢复战,一溃千里。

林凤祥叹道,“只要不来神机军,不惧清妖百万军”。

正白旗入襄阳,湖广父老跪迎哭曰:“我等受匪祸一月,生不如死。今见八旗子弟,拨云见日。”神机军抖擞精神,星夜下德安,弹指复汉口,发匪震怖。湖广士绅,纷纷起义,逐匪据城,效忠朝廷。

八旗子弟领命出征,一战定襄阳,断发匪北上之妄想,二战夺汉口,俯窥武昌。可谓用兵如神。

华南剿总肃顺等部攻入汉阳,将发匪林凤祥、赖汉英部逼在龟山地域,广西提督向荣部夺取洪山要塞,对武昌的发匪呈南北夹击之势。宝庆道台曾国藩带湖南团练大部在西元44年一月赶到荆州,保护那里的弹药粮秣之后,搜集少量船只,水陆并进,对武昌呈三面包围之势。

可叹,曾国藩等人骄纵之心顿生,他自带四百船只,强攻发匪在长江上的浮桥。却在武昌上游门户金口镇,遇到了匪伪勇侯罗大纲的伏击。罗大纲带船两千余艘,以众击寡,全歼湘军水师,曾国藩不得已退回荆州。官兵船舶,在岳州大多为发匪所夺,现又大败,则水路任由发匪纵横驱驰。

发匪击破曾国藩之后,大放狂言:“就算来了神机军,亦破清妖百万兵。”

匪逆三千余人,乘船三四百只,上插五色旗帜,诈称向荣差人赴下游运粮,于西历月9日到黄州府及武昌县滋扰。该二处离营一百八十余里,本无官兵防守,地方文武早经避开。该逆到后,百姓纷纷迎入,掳得银钱、什物、谷米,用船百余只,于西历月日、西历月2日等日运回省城。黄州有贼二千余人,武昌县有贼千余人分踞。

直到月6日,发匪克城已近一月,神机军苦战龟山已经半月,向荣到发匪的龟缩防御,不禁胆气大作,对着城外的发匪营盘“火药燃发”,发动了新的一次攻势。

这天,“冰雪更大”,清军向发匪防线滥施炮击。申刻,乌兰泰部放火箭射人阴鹭阁发匪军营内,引起火药燃烧。乌兰泰见匪逆军营盘燃着,“催令兵丁”,直犯发匪军阵地。双方枪炮互施,朝廷大军攻势猛烈。

同日,汉阳林凤祥部与神机军剧战,神机军三旗布下一字长蛇阵,镶白旗组成尾巴,正蓝旗组成躯干,华南剿总三等辅国将军肃顺大呼:“我来组成头部。”

神机军长蛇横进,首尾相顾,毫无破绽。林凤祥不得不弃守龟山,由此汉阳光复。可叹曾国藩水师覆灭,发匪撤了浮桥,神机军无法渡河。

发匪虽然苟困于武昌,却苦于神机军与向荣部两面夹击,唯有弃守武昌,下江南。

其下江南,为神机军所逼尔。如若发匪北犯,神机军可迎头痛击,还可调各省弓兵及索伦劲旅,排整马队,直冲横截,电掣风行,贼匪万不能当此冲突。今者河南重兵,庶几贼不敢犯。

下江南者,亦固有贼之所利。沿长江东下,顺流扬帆。两岸虽云设防,而沿江一带不见兵革已二百余年,金鼓未闻,先惊风鹤。如匪船直下竟抵江宁,则江北之潜运不通,淮阳之盐纲亦废。在南省为切肤之患,在北省为扼吮之忧。加以吴越之间,自有明迄今,赋税重于他省,兑潜折色,积困难苏。使贼人布张伪示,轻减钱粮,小民何知,未有不哄然响应。然而欲由淮阳之间,再行北犯,形格势禁,有所不能矣。

故而,发匪下江南,虽为图利,也为神机军之大功。八旗真乃我大清柱石。

发匪有船,而我神机军并大清各部唯走陆路。追之未及。

——《八旗的复兴之战:武昌之战》选读,作者:老周

神机军南下数月,已克复武昌,可谓大功赫赫。皇帝大喜,乃令八旗之御前亲兵虎枪营校阅于上海,以震慑洋人,显示兵威。英吉利《泰晤士报》描写了此次虎枪营上海校阅:

“在44年大清的上海阅兵大典上,有一支神奇的部队突然走过了各国公使的视线,这是一支大约有2000人的队伍,却是完全的欧洲军队装束,配备的也是当时最先进的德雷塞后装步枪。因此被称为‘德械营’。

凡是稍微有一点军事常识的人都可以出,这是一支具有极强战斗力的部队。当这支部队向各国公使致意的时候,据本报军事分析家伊克巴尔-阿萨说多回忆:“当时,英国公使面容惊愕,法国公使面色苍白,普鲁士公使微笑着对哈布斯堡大使说,这是我们为清国人训练出的军队。哈布斯堡公使叹服地说,这是大清两支最好的部队之一,普鲁士公使不服气地反问,在亚洲还有哪一支部队可以与他们抗衡?哈布斯堡公使感慨地说,只有一支,那就是皇太极时代的八旗。”这支神秘的部队,就是大清自42年起倾尽国力秘密组建,并于同年邀请普鲁士教官进行训练而成的王牌特种部队------御前侍卫亲兵,虎枪营!”

——《大清精锐一览》选读,作者:猿首需要肥皂

——《仗言》44年第一期

月7日联络

“黄埔第二期,现任步兵第四营一连守备柳中疏奉命前来报到。”

坐在柳中疏正面的楚剑功点点头,让他坐下,然后示意身边的东厂提督易水发问。

“柳中疏,你是湖南人?”

“报告易提督,我祖籍北直隶,燕赵慷慨悲歌之地。”

“那怎么会在宝庆参的军,还是第一批朱雀老兵。”

“我祖上是康熙的时候,湖广填四川,满清又以北方人口填湖广,才迁到湖南。”

“湖南生,湖南养,那就是湖南人。”楚剑功笑着说。

柳中疏想分辩,楚剑功摆摆手:“哪里人,都是中国人。不用再争论了,有一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你。”

“是!”柳中疏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不要激动,坐下。”易水说:“这个任务,绝对不能激动。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一定要冷静。”

“是!”

“你在参加朱雀军以前,家里是郴州附近的种地的?”

“是,不过前年年末的时候,均座统一安排,我的家里人都到了海南岛屯垦。”

“那你对郴州附近的情况很熟悉?”

“是的,我从小就在郴州长大。”

“那,都督府和东厂,要派你去郴州。”

“带着我的一连?没问题,一个冲锋号,我就把郴州端下来。”

“很遗憾,柳中疏。”易水说:“只有你一个人,不穿军装,而且你的关系也从军内解除,转到东厂。”

“为什么?为什么要拿走我的一连?”

“混蛋们把一连拿走了?”楚剑功笑着说,“任务需要。”

“到底是什么任务?”

“柳中疏,应用你在黄埔讲武堂学到的知识,分析一下郴州的地理重要性。”

“郴州?是湖南和广东之间的门户,而且位于湘江上游,可以顺流而下,直取长沙。”

“这么说郴州很重要了?那么,郴州的清廷守将向我们输诚,是不是一件好事呢?”

“那好啊,我们就把郴州打下来。”

“不行。”楚剑功否决了,“因为整体战略的原因,我们还不能进攻湖南,我们还要做好准备。但在另一方面,郴州守将张国梁又靠不住,拖得久了,怕他反悔,又投到清廷那边去。”

“所以,组织决定,派你去郴州做联络员。一来,了解张国梁和他的亲信的情况,最好能渗透,吸收一些人,二来,了解郴州的局势,为共和军北上探明道路,三来,郴州要进行一些大工程,我们考虑是不是可以直接在张国梁的掩护下进行,所以也需要做一些铺垫和协调工作。”

“那张国梁反悔,我不就死定了?”

“所以才选中你。”楚剑功说,“你在郴州本地长大,万一需要撤退的时候,比较方便。”

柳中疏默不作声。

“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

“报告均座,”柳中疏又站了起来,“我认为任务不适合我,我更愿意带领我的一连,到前线去一刀一枪的拼杀。”

“这是一个有危险的任务,你不愿意接受,我可以理解。”易水说。

“我不是怕死。”

“那就去吧,推推搪搪的,像个婆娘。”易水突然大喝。

柳中疏本来面如珠玉,听到这话,脸涨得通红,忿然说道:“去就去。”

“很好,”楚剑功说,“到了郴州,只要坚持到大部队安安稳稳的接管郴州,就算你完成任务。”

到柳中疏不以为然的神色,楚剑功接着说:“不过,这只能算及格。”

“那满分什么标准?”

“不知道。我又不了解郴州的情况。”楚剑功没有正面回答,“郴州有多少人,有多少军队,这些军队对清廷的忠心怎么样,靠你一个人,能够争取过来多少。张国梁有多少部将,他们都心向共和吗?你能拉过来多少?”

一连串问题下来,柳中疏就憷了。

“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去做,只要你自己认为有必要,就放手去做。”楚剑功说。

“那逼反了张国梁怎么办?”

“最坏的结果,就是我们要直接出兵,硬碰硬的把郴州打下来。即使这样,只是你没有完成任务,对大局没有影响,所以,不要有顾虑,放手去做。”

“是!”柳中疏吃了一颗定心丸。

“万一张国梁又反水了,不要硬抗,风头不对,马上跑回来,留着有用之身,现在还不需要你们去拼命,明白了吗?”

“那我带多少人去郴州?”

“你自己,另外一个通讯员,就这么多。马上出发。”

“是!”柳中疏又敬了个礼,大步走出去。

郴州,张国梁在一间密室里,和他的亲信在商量。

“大哥,士不可二辱。”张国梁本来是广西横州的天地会首领,投了清廷之后,他原来在会中的亲信仍旧称他为大哥。这时候,他最亲信的小弟还在劝他:

“我们本来是天地会的,李沅发那厮气量狭小,容不得我们,大哥你一气之下,投了朝廷。现在朝廷并没有亏待我们处,我们又去投了广东,江湖上的名声不好听啊。”

“南干,想多了。”另一人叫道,“你冯南干跟着我刘八,就是为了反清,张大哥和我刘八迫于形势,才在清廷栖身,我们不上洪杨那批神棍。去投共和呢,又没有功劳,可巧现在湖南清兵和团练的主力都去了湖北,郴州的就剩下我们这一拨,还有四百清兵,那这个献给共和,继续反清,不是很好?”

被叫做冯南干的这人,大名冯子材,广西钦州人,自小父母早亡,流落江湖,后来入了天地会,因为有侠义之风,颇有威望,又识字,被张国梁等人引为军师。

这时候,冯子材叫道:“张大哥,刘八爷,我本来也不上这清廷,可我们行走江湖,就要讲一个信字。当初从李沅发那里出来,我就不赞成,这样没义气。投了朝廷,就好好为朝廷办事,一心一意。那才是说话算数的好汉子,现在去投共和,那就是第三家了,我们不成了三姓家奴吗?”

张国梁啪的一拍桌子,不说话。

刘八说道:“南干啊,你还年轻,拧不动这人情事故,向荣那些人是些什么东西,你不是不见啊,我们做得再好,他们也当我们是逆匪出身,你曾国藩怎么我们这些广西会党,我和你张大哥倒是想融进湘军团体,可人家要我们吗?守郴州,还有四百清兵着咱们,张大哥是参将,那个绿营游击,跟张大哥说话,眼睛都在天上。你都亲眼见的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冯子材说,“就为这点小委屈,就做出不忠不义的事情来?”

“南干呐,你怎么拧不清呢?”

两岸清妖啼不住

太平军主动放弃武昌之后,因为清兵没有水师,所以全军十五万人,老营五万余人,押着在武昌得到的省库白银一百二十万两以及其他物资,和水营走长江,陆师在南岸且战且走,很顺利的和清兵脱离了接触。而在北岸阻击的赖汉英火营,则全军覆没,仅有赖汉英带领数十亲兵赶上大队,火炮火枪也损失殆尽。幸好神机军重克复武昌首功,没有追击。

太平军水师进展神速,前队师船于月7日晚,驶至武昌县地方,南岸太平军陆师前卫军接踵而来。前几日太平军骗走粮草之后,清总兵郭仁布才负责武昌县防堵,其所部闽兵“原不甚力”,素质低劣,没有什么战斗力。郭仁布也是庸懦不堪,毫无布置,闽兵竟未扎营。一到太平军船舰鼓帆逼近,郭仁布一面下令开炮轰击,一面准备逃窜;再到太平军水陆“大至”,立即逃往大冶县境。太平军唾手而得武昌县城。

就在同一天晚上,向荣在南岸追击,在离武昌90里的葛店,发现太平军后队师船,只能在岸上炮击一番,无异送行。太平军师船“顺流而下,其行甚速”,清军步行,沿途交通线上河渠纵横,桥梁、津渡、道路多遭破坏,因而运动迟钝,根本不能达到追击的目的。

月20日,太平军内外呼应,攻克黄石港,清守将毙命。接着,乘胜东下,旋克薪州,继续进军。这天夜半,太平军进至下巢湖。

(武昌县,黄石港战况,《仗言》记述有差池)

下巢湖是湖北和江西边界的一处要隘,此处清兵太平军大队来到,一哄而散,太平军不战而过下巢湖。

洪大伯礼玺天德秀全高兴的展示了他的打油诗才华:“两岸清妖啼不住,天兵已过下巢湖。”

下巢湖之后,九江之前,清兵已经无险可守,江西巡抚陆建瀛本在九江上游的龙坪驻防,闻下巢湖兵溃,心惊肉跳,不敢再驻,急回掉向九江方向逃遁,惶惶邃不得计。其夜舟中巡捕官夜寝觉闻水声,惊出视,到舟行中流,大惊;再仔细一,居然是向下游行驶。于是这巡捕官惊呼:“谁何而还,大人令耶?”话还没喊完,陆建瀛的亲兵头领按其头,拔兵叱之曰:“敢喧哗者,立斩汝!”舟遂下行直到天明,诸辎重粮台文案方引舟而上,则见大船建帅旗返走,大惊。于是也跟着掉头。于是,一支浩浩汤汤的船队退回了九江。

九江城防清军兵力2000余人,分城内外两处驻防。陆建瀛因太平军逼近,弃城外堡垒逃回城内。府城防御“器具一无所备”。陆建瀛借口督办粮台,“于初九日避住姑塘,”逃脱守城责任。后闻九江失守,他“即到向荣行营办粮接济”,声称自己“投水遇救得生”。

“城内百姓搬徙一空”,已经“无兵防守”,遗弃了大量的大炮、火药。九江成了不设防的城市。

月26日清晨,数十名太平军先锋将士首入九江,继之大部队进城,对居民财产秋毫无犯,“惟将火药、器械及粮台钱米取出。”太平军克城之后,立即部署城防,“将近城小河浮桥砍断”,切断清军进攻线,后续部队迅速向九江集结。

太平军兵未血刃,举手得城,控制了进军江宁的第一道江防重镇。沿江而下的清军,风声鹤唳,纷纷逃遁,更加有利于太平军浩荡东进。太平军在下巢湖、九江的胜利,因“两处大炮、火药、军械极多”,又增加了军资储备。此时,太平军兵多粮丰械足,声势越加浩大,一扫放弃武昌的颓败之象,重振声势。

然而,八旗神机军在北岸,向荣在南岸,正在慢慢的向九江聚集,曾国藩在金口镇失败之后,和江中源重新整顿兵马,准备卷土重来。

杨秀清任命自己的爱将林启荣为殿后正丞相,带领所部四个点检九千余人,加上九江附近新投的会党,死守九江,为大军断后。随后,林凤祥、李开芳为陆路先锋,罗大纲为水路先锋,杨秀清自领大军于后,直取安庆。

“李道台,苗协统,九江沦陷,发匪就要到安庆了。安庆是我华南剿总的辎重粮草重地,皇上将此重担交给两位,如何防守,还请两位示下。”安庆知府蒋文庆说道。

苗人凤和李鸿章对视一眼,说道:“中丞大人呢,他不在安庆坐镇么?”

蒋文庆苦笑道:“自从下巢湖失陷,安庆就人心惶惶,大吏惊愈甚,中丞以下文武大小吏,相率送家属他所,而居民富者遂谋迁徙。官员家属无一城居者,而居民已徙去十之七八。中丞大人自己,带了抚标,去泸州坐镇。”

“不算我的正白旗汉军,那安庆现有多少兵力?上游还有多少人驻防?”苗人凤说。

蒋文庆哀叹道:“发匪水陆兼进,均已逼近皖界。若长驱径过,则各该处所驻兵勇至多亦不过千余名,断难阻遏。省垣存兵按垛派人,尚不敷用。而所调浙江、山东、江苏各省官兵,尚有未到者二千余名。叠次迎提,杳不见至。”

蒋文庆顿了一顿,接着说:“前日鸦片之役,赣皖精兵都陷在吴淞口和镇江,兵勇新募,临阵磨枪,徒壮声势,上不得阵。”

苗人凤不耐烦的挥挥手:“蒋父母,您别给我掉书袋,到底你现在能拿出多少兵来?”

蒋文庆擦了擦汗:“寿春兵五百,安庆兵九百,宿松兵七百。”

“那附近可有什么险要所在?”

“皖西江防险隘小孤山。:实江南数省咽喉,若舍之不守,则过此以往,由皖省直达金陵,并无可守之险矣!”

“那发匪有多少人呢?”

“发匪,号称二十万,实际总有五六万吧。”

苗人凤想了想,说道:“蒋父母,你可愿听我安排?”

“求之不得,请协统调兵遣将。”

那就请九百名安庆兵驻防小孤山,与宿松的七百人呈犄角之势,拱卫安庆上游。寿春兵在安庆四城巡逻,我的正白旗汉军旗队守住安庆。

“可这么点人,够吗?”

“蒋父母,我还有个主意。”李鸿章说,“淮上的团练,可用么?”

淮系

“团练?”蒋文庆为难地说,“他们只顾防守乡里,仓促之间,也难以召集到安庆。”

“我李鸿章是安徽本省人,家父在桑梓间略有薄名,我想借着他老人家的名号,召集各乡团练,不是问题。”

“令尊?莫不是刑部督捕司李文安大人?”

“正是家父。”

蒋文庆像抓到了稻草一样:“那就有劳李观察多多奔走。”

“好说,好说,我这就让家人去传口信。”李鸿章一拱手,就往外走。

他一溜风的出去了,突然又一溜风的转了回来,后面跟着一个家人:“哎呀呀,蒋父母,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家父早就修书给泸州老家,让家人组织团练,助我一臂之力,报效朝廷。现在有七千团练,已经到了安庆城不远,就请蒋父母让他们进城吧。”

“这也太巧了吧!”蒋文庆回过味来,“这也太假了,明明是李鸿章的私军等在安庆城外,却没有朝廷的名分,我一句话,他就顺竿爬。”

可现在有什么别的办法呢,蒋文庆还能把这七千援兵退回去不成?他尝试着说:“不如请李观察带着这些团练到小孤山上防守吧。”

“诶,蒋父母,客军远来,正好守城,小孤山我们又不熟,还是让安庆军去防守。”李鸿章这是明目张胆的逼宫了。

蒋文庆扭头求助似的了苗人凤,苗人凤说:“有了这七千人打底,我正白旗汉军一千火枪,肯定能守住安庆城。”

蒋文庆把心一横,心想:反正安庆又不是我老家。于是说道:“那就请李观察带这些团练入藏兵洞下的窝棚居住。各位团练头领,本府安排酒宴,给他们接风。”

“还请蒋父母先把安庆军和寿春军送上小孤山,不然团练和官军互不统属,生了嫌隙,反而不美。”

晚上,李鸿章带着一众团练头领,向蒋文庆介绍:“这是咱家的族弟,李胜,这是我家三弟,李鹤章。他们带领泸州的团练过来。”

“少年英雄,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李观察这两位兄弟,都是仪表不俗,将来必成大器。”

“蒋父母过誉了。说道上阵父子兵,这里还真有两位父子。”李鸿章继续介绍:“他们两位都是家父早年一同游学的伙伴,我都要称他们一声叔父,而他们的这两位公子,更是拜在家父门下,我与他们,与兄弟相称。庐江的团练头领,吴延香,潘濮。”

吴延香带着自己的孩子吴长庆,潘璞带着自己的孩子潘鼎新,齐齐向蒋文庆施礼。

“好,好。两位小公子贵庚啊。”

李鸿章接过话头:“我这两位小兄弟,都只有十五岁。大人,这里还有一对兄弟上阵的呢。”他说的,是肥西的团练张树声,张树珊兄弟。

“他们也很年轻啊。”蒋文庆赞叹道。

“是啊,大人,张树声二十岁,张树珊十八岁。还有这最后一位,庐江的刘秉璋,也是家父的门生。我们淮上健儿的特点,就是年轻,如果大人肯出些银子,给我们配上锃亮的马靴和刺刀,那赶上神机军也不无可能。”

“江淮健儿,真是名不虚传。”蒋文庆顺势奉承道,“一共几家团练,都有官府给的名号了吗?”

“蒋父母,这些团练,本提盐使私下有个计较,正要和蒋父母商量。”李鸿章这时候把自己的官名报出来。

蒋文庆应道:“李观察请说。”

“还请蒋父母开了府库,将火枪火炮发给这些民团,以抵御发匪。”

“那是自然。”

“我这个提盐使,每年过手八百万两白银,没两杆枪着,着实心里不踏实。”李鸿章继续说,“等安庆保住了,这民团也不要遣散,改成税警团,保护这盐税的安全。”

“税警团?私设编制,朝廷许吗?”蒋文庆问。

“蒋父母不用担心,上个月我刚到安庆,已经向朝廷上表,说明税警团,以及前几日提议的设立军械所之事。”

“原来你早有预谋啊。”蒋文庆心想,“难怪泸州和庐江的团练早早的就等在安庆城外,就等着我松口。”

不过,为什么李鸿章现在要把税警团的事情提出了,而不是以团练助守的形式先霸住盐税局,造成既成事实呢?

蒋文庆转念一想,心下就明白。李鸿章还不是进士,而苗人凤更是混混出身,要税警团得到朝廷的正式承认,需要一个像自己这样正途出身的人给他背书。

那要不要给李鸿章背书,会承担什么风险呢?蒋文庆心思电转,一下子就想清楚,背书,大部分的责任都有李鸿章担了,而李鸿章身后还有他老爹李文安,李文安背后是兵科给事中袁甲三,天塌下来,有的是人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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