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可能会是后起之秀。”当男子面上犯着难,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冯度兴奋了起来。
水浒系统的提示更加证明了冯度之前的猜想。
这眼前的男子果然就是钟繇。
他十分高兴,他冒着这么大的寒气,在这里足足站了一个时辰,冻得死去活来的,不就是为了等这句话吗?
“这幅银蝎尾钩杜伯度的书法应该是你的吧。”
果然是行家,钟繇一眼就看出了手迹出自哪位名家。
这不是废话吗,你拿得那么紧地看了这么久,才想起来这东西是我的呀,冯度心里吐槽。
“正是在下的藏品,不过您老人家若是喜欢,我可以直接送给您。”冯度很是光棍,干脆明了地坦白。
他也知道,这书法在他手上不过明珠暗投而已。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暗,加之钟繇所居住的地方也是安静偏僻的,四周并无行人,所以也没有人发现这里书法引起的寒冰冻人的异状。
“快将这位请进屋中去。”钟繇连忙转过头,对着已经冻了许久的仆人笑着道。
仆人在杜伯度书法所散发出来瑟瑟发抖,但还是一直坚持着没有离开,同时也在远处痴痴地观看那幅书法。
此时听到钟繇的话,一个激灵,从对书法的沉醉中醒了过来。
他犹豫道:“可是,他是......”
钟繇打断他的话,“我不知道他是谁,但他现在是我的客人。”
随后,笑着对冯度道:“请进。”
冯度对着那仆人笑了笑:“你看我还能进吗?”
仆人撇了撇嘴,靠着杜伯度的书法而已。
那仆人嘴上满不情愿道:“请进。”
冯度哈哈一笑,脸上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情,地走了进去。
钟繇虽然看在眼里,却丝毫不以为意,道:“刚才小哥说可把这幅书法割爱于我,不知是否?”
冯度随意道:“我说送给你,自然就送给你了,钟大人不必客气。”
冯度心中虽然有几个拜访的名士人选,但其实最有把握拿下的就是钟繇。
因为钟繇爱书法是出了名的爱,甚至是不顾一切的爱书法。
有史料记载,一次,钟繇向韦诞借《蔡伯喈笔法》看看,韦诞没有借给他。钟繇生气捶胸,口吐鲜血。曹操取出五灵丹让他服下,才救了他一条性命。韦诞死后,钟繇命人盗掘他的坟墓,终于得到了这部《蔡伯喈笔法》。
要知道,盗墓挖坟在重视礼法的古代,妥妥的是一件败坏名声、被人唾弃的事情。
但钟繇为了蔡邕的书法,不顾他的世家身份,还是做了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可见他热爱书法已经到了一种入魔的地步。
所以说比起盗墓这种事情,小小地夸赞一下冯度根本不是什么事情——只要你有名家书法!
所以冯度才会那么哀求那个仆人让他进,只要钟繇见到书法,此事就十有八九能成。
两人走到屋中,仆人为他们倒好热茶,冯度就要开口介绍自己:“小子......”
钟繇却笑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想知道你是谁,我也不想知道你的来意,只是同为书法坛友,请你来喝几杯茶而已。”
冯度恍然,钟繇并不是不知道他是谁,甚至连他的来意恐怕都已经猜到。
但钟繇揣着明白装糊涂,是不想担上与现在声名狼藉的他交往的恶名。
钟繇喝了口茶,继续道:“我不知道你的来意,也不知道你的名声如何,一切但在书法之中见。”
言外之意就是我称赞你的话已经出口了,事后我就说不知道你是谁就可以了,反正我们是只论书法的。
“那就多谢先生了。”冯度苦笑,不愧是名士,连自己的来意,是想要挽回一些名声都能猜到。
不过想想也是,冯度与钟繇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这个时候突然来访,不是为了名声还能为什么?
冯度也喝了口茶。
屋子虽然简陋,茶却是上等的好茶,淡香盘绕,回味无穷。
在寒冬之夜,坐在一位大文士面前,喝到这么淡雅的茶,的确不失为一件妙事。
所以此时的冯度脑子清醒了不少。
于是他恭敬道:“小子今日来,除了讨些称赞以外,还想请先生为我指条明路。”
既然来了,总不可能真的只喝几杯茶就走了吧。好歹也得多说几句。
钟繇将书法缓缓收起,递给仆人,示意让他去将其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