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朋从人群中站出来,拱了拱手,声音微微发抖:“彤儿故意残害皇嗣,罪当处死。”
楚云间收回视线,摩挲着指间扳指,唇角噙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那就依御史大人所言,杖毙。”
说罢,转身离开。
在场的人怔愣了片刻,只得跟着离去。
沈月彤呆呆的,望着这些人的背影,嘴唇颤抖,半晌说不出话来。
华氏抱着她,不停地哀哭,求沈月如和沈朋救救沈月彤,可这二人俱都面色冷漠,保持着高贵的仪态,毫不留恋地往承庆殿而去。
几名侍卫提着木棍过来,请华氏让开,可她不肯,那些侍卫只好让两个老嬷嬷,强行将她拖走。
那些木棍重重打在沈月彤身上,她在雪地里翻滚痛呼,发出的尖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
华氏很快哭得晕厥过去,被嬷嬷带走了。
沈月彤趴在雪地上,十根手指硬生生抠进坚硬的泥土里,瞳眸紧盯着远处那个身着凤袍的高贵女人,一字一顿,如泣如诉:“沈月如,你这个贱人,我诅咒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不得所爱!我诅咒你,永远怀不上子嗣!”
沈月如听着这些恶毒的咒骂,仍旧保持着端庄得体的微笑,扶着忍冬和采秋的手,优雅地行走在雪地里。
没有爱、没有子嗣,都不要紧。
她真正在乎的,只是皇后这个位置。
只要头顶的凤冠还在,她就可以将所有女人踩在脚下,她就能活得很好。
她抬手,扶了扶金凤发冠,注视着承庆殿上座的那张凤位,唇角的笑容愈发明艳动人。
而梅花林里,只剩下木棍打在皮肉上的声音,以及女人断断续续的呜咽。
没过多久,那呜咽声也停了。
冷风吹过,白皑皑的雪地上,残留着殷红的血,像是梅花瓣。
沈月彤静静趴在雪地里,面庞青紫,尚未合上的双眸透着仇恨和猩红之色,乱蓬蓬的发丝和身上的破布片被风吹动,看起来格外凄凉。
“三小姐,你觉得这出戏,如何?”楚随玉笑问。
沈妙言抱着暖暖的手炉,注视着那具冰凉的尸体,精致嫣红的唇角勾起一道浅浅的笑,“可惜沈月彤太蠢,连人都没看清就出了手。”
否则,现在失去孩子的,就不是顺贵人了。
楚随玉低头看她,斗篷上的一圈白狐狸毛衬得她小脸晶莹剔透,她看起来很漂亮,很单纯。
他收回视线,薄唇含笑:“有沈月如在,沈榕的胎,不会长久的。”
沈妙言没有接话,只抬步往承庆殿而去。
楚随玉我微微一笑,缓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