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雲君跪在他身後,慢慢给他揉着肩,“江女傅呢?”
“让我看,江映秋多半是天子的心腹,谈不上是她的亲信。”程宗扬说着拿起书刀,在竹简上刻下一个名字:闻清语。
“这位闻姨似乎在汉国有点身份,想办法打听一下。”
“主子可是遇到了黑魔海的人?”
“没错。”程宗扬简略说了前日的经历,然後道:“他们倒不是想杀我,要不然我也没那么容易逃过去。”
卓雲君凝眉道:“建威将军吗?”
“你知道他?”
“奴婢方才所见的访客中,有一位是射声校尉陈升的夫人,陈夫人在闲谈中提及府中这几日邀请建威将军作客,府里都在为此忙碌,她不耐烦扰,才入山小住。”
“请人作客有什么麻烦的?”
“她说那位建威将军规矩极大,昨日便派人入驻宴客的小园,连她们自家的仆人出入都要盘查。她索性把整个校尉府都丢给陈校尉,由得他们折腾。”
程宗扬推开账簿,“确定是射声校尉?”
卓雲君回想了一下,“是射声。”
“我立刻回洛都。”
卢景宛如一片树叶从高大的桐树上飘落下来,接着身影一闪,掠入暗巷。
程宗扬警觉地看着巷口,见到卢景掠下,立即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府里情况如何?”
“里面看得极严。”卢景道:“只勉强看到园中似乎有一个小湖,周围每隔几步就有人守着,我试过几次也没找到机会,只好退了出来。”
程宗扬已经试过,结果连宴客的小园都没能摸到,就险些露了行藏。射声校尉的府邸并不算宏伟,里面却入驻了大量军士,想瞒过他们的眼睛潜入园中,可以说难比登天,即使以卢景的身手能潜入其中,也难以存身。
离宴请还有数天时间,校尉府中的看守只会越来越严密,到时候恐怕连隻苍蝇都飞不进去,更不用提去刺杀赴宴的主宾。难道只有在路上下手了?
卢景道:“先弄清里面的情形,才好再想办法。”
程宗扬抬头往周围看去。射声校尉是北军八校尉之一,作为驻守京城的八支常备军之一的主将,相当于二千石的官员。二千石在地方上堪称封疆大吏,在洛都却是数不胜数,以至于朝廷中要把二千石分成中二千石,真二千石,二千石和比二千石。因此射声校尉的府邸也不是十分起眼,周围比它高的建筑比比皆是,只要找一处楼阁,俯瞰校尉府并不是难事。
卢景看出他的打算,有些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不用看了,邻近的楼阁我刚才已经去过,能看到校尉府的位置都有军士看守。姓韩的肯定是属耗子的。”
程宗扬望着远处一座楼阁,笃定地说道:“我知道一个地方,绝对没有军士敢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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