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敢这么想,并不敢真的说出来。她怕一旦说出来,樊云就真的会远离她,不再搭理她了。
“为什么?”樊云不解她的想法。
冷梦随便绉了个谎话,说,“我想快点工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陪在爹地身边。好像除了照顾爹地,我什么都不会做。”
“怎么会,照顾冷敖先生就是你现在的工作嘛。其实,我挺羡慕你可以陪在父亲身边照顾他的,不像我家里,一年都未必可以跟父母相处一天。”樊云只是为了安抚她,才用自己的家事打了比方。
“姐夫,你很孤单吗?”她有些期待地看着他,希望他说“是”,这样她就可以说自己陪着他了。
可是,樊云笑了笑,仰头看着蛾眉一样的月亮,说,“以前是,现在不会了,因为我有小雨陪着了。”
冷梦蹙眉,脸色明显沉了几分。
“你呀,等开学之后,好好努力,争取考进N大。”樊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时候不早了,别在这里站着了,小心着凉,早点回房间休息吧。”
“好。”冷梦点了点头,站起来准备回房间。
突然,她看到傅雨从楼上下来,正好往他们这里走过来。
啊——
她故意让自己脚下一滑,趁着樊云拉自己手的时候,用力把他拽着一起倒下去。
刚好,樊云就扑倒在她身上,样子非常暧昧。
傅雨站在进入天井处的门口,看着这一幕,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皱,问道:“没事吧?”
“小雨?”樊云坐起来,看着傅雨,又看看躺在地上的冷梦,脸色陡变:“那个,刚才是个小意外,梦梦滑倒了,我想拉住她,没想到被一起拽到地上了。”
“是啊,小雨姐姐,是我滑倒了你可千万别误会姐夫。”冷梦站起来帮忙解释,但是她的表情却没有任何说服力。
“好了,我知道了,时候不早了,回房睡吧。”傅雨平淡地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樊云立刻追了上去,只留下冷梦一人站在天井处吹着冷风。
“小雨。”樊云快步追上傅雨,见她想要关门,连忙伸手,放进门缝中,正好被傅雨夹了一下。
“嘶……”他吃痛得倒抽了口气,却成功让傅雨放弃了把他锁在门外的计划。
傅雨不理他,径自走到饮水机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小雨,你别误会,刚才真的只是个意外。”
“既然是意外,何必解释?”傅雨不理他,放下杯子往阳台走。
樊云连忙跟上去,拉住她的手,说,“因为你在生气呀,我必须要解释清楚。我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个人,对梦梦完全就没有任何男女之情,只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感情。”
“说完了?”傅雨依然没打算给他好脸色,冷淡地说道,“如果你说完了,就请放手,我困了,想休息了。”
“老婆……”他只能死缠烂打了。
“谁是你老婆?我可没承认过!”傅雨甩开他的手,怒声喝斥。
“可你就是我老婆呀。”樊云再次拉住她的手,说,“我真的跟她什么事都没有,你信我,好不好?”
“都说了,你跟她什么情况,与我无关,不用向我解释。”傅雨生气,想再甩开他的手,但是没能成功。
樊云紧握着她的手,说,“怎么会跟你没关系呢?你是我老婆,如果你有误会,就是我的不是,我必须解释清楚。”
“都说了,我不是你老婆,你再乱说,我要你好看!”
“那就算你不承认我们的合法夫妻的关系,但是你必须承认自己是我女朋友。”他退一步说道,“呐,你自己认可的,不可以说不是。”
傅雨抿了抿唇,不理他,算是接受了“女朋友”的称呼。
“你既然是我女朋友,我当然要跟你解释了。”樊云改用双手握住她的手,说,“我发誓,我跟梦梦真的什么都没有。”
“梦梦,梦梦,叫得这么亲热,你不烦,我都嫌烦,放手!”傅雨直接把他推开,回到房间,用被子盖住了头,不听他的解释。
樊云微微一怔,对傅雨刚才的话有了一丝过滤,脸上竟然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他慢慢走到床边,坐在傅雨身边,伸手拉着她头上的被子,说,:“小雨,我突然发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傅雨眨巴了一下眼睛,等着他的下文。
可是,被子外头一点动静都没有,让她感觉非常奇怪。
“有屁快放!”她实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硬邦邦地说了一句。
樊云却依旧慢慢吞吞,不愠不火地说道,“你先把被子掀开。”
“不说算了。”傅雨才不接受他的要求,翻了个身,继续蒙头睡觉。
“你在吃醋。”
突然,樊云没头没尾地冒出来这一句。
傅雨猛地掀开被子,问道:
“你说什么?”
樊云连忙压住被子,凑到她面前,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说,你在吃醋。”
“滚开,谁吃醋了?我才没有!”
“你听到我喊冷梦为梦梦,觉得很刺耳,看到我和她摔倒在地上,很生气,其实是心里觉得酸酸的,在吃醋!”他仔细地把情况分析给她听,修长的食指轻轻点着她的鼻尖,说,“你坏了,原来已经这么在乎我了,还不承认!”
“我哪有在乎你哦,才没有!”傅雨当然不愿意承认,用力推着他,想把他推开,脸颊却因为他刚才的分析,微微泛红。
“如果没有,你才不会这么生气。越是在乎才越生气,因为你心里难受,堵得慌。”樊云凑到她面前,眼神透着灼亮的光芒。
“神经病,妄想症!”
“骂吧,你越是骂我,就代表我说得越正确。要知道心虚了,才骂人。”樊云继续对她的言语进行分析,笑着说道,“不过,我好开心,真的。”
“你秀逗!”傅雨白了他一眼,脸颊比刚才更红了。
“其实,你真的不用吃醋的。”樊云极为认真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这里,永远都只有你一个女人,不会再有第二个。”
傅雨别过头,不看他,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让我立刻不生气?
傅雨有些好奇地看着他,心想:不管你做什么,我都说我生气,看你怎么办。
“什么办法?”她微微昂着下巴问道。
樊云笑了笑,立刻就在双手上哈了点热气,咯吱她。
“哈……”傅雨没想到他会用这招,忍不住大笑起来。
樊云紧紧扣着她双手的手腕,另一只手咯吱她的腰窝,说:“怎么样?还生气吗?”
“樊云,你混蛋,不带这样的。”傅雨笑得合不拢嘴,眼泪水都流出来了。
“那你还生气吗?”他撇了撇嘴,脸上是那种嘚瑟笑容。
“生气!”傅雨咬着牙回答。
“哦。”樊云继续咯吱她,知道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又问道:“还不原谅我吗?”
“樊云,你怎么这样?欺负人嘛!”傅雨先用脚踹他,但是膝盖被压在,怎么都踢不到,只好妥协道:“我不生气了,不生气了,快点停止!”
“真的?”
“真的!”傅雨大声回答。
“那我放开之后,是不是要对我展开拳打脚踢的报复?”樊云变聪明了,必须把这一切都问清楚。
“不会不会。”傅雨连忙摇头。
“放手之后,要不要我滚下床去呢?”他接着询问,见傅雨迟疑,又咯吱她两下。
“啊呀,不会啦,你就睡床上!”傅雨嘟着嘴,皱着眉不情不愿地说道。
“那你呢?”
“我,我……”傅雨原本是想说自己睡地上的,但是听他这么问,立刻就知道自己的想法被他识破了,连忙说:“我也睡床上,但是你不许对我不规矩!”
“那会不会咬我?”他不得不问问清楚,之前吃过大亏的。
“不会!”傅雨咬着唇,狠狠瞪着他,那个表情特别不甘心。
樊云笑着凑到她耳边,又问道,“这话心甘情愿吗?可别太勉强哦,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强人所难的。”
“当然,不勉强!”傅雨只想摆脱这个哭笑不得的局面。
樊云笑着松开了手,坐在她面前。
傅雨连忙坐起来,就要出拳打他。
“诶,你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一诺千金哦。”他伸着食指,非常认真地提醒傅雨。
“哼!”傅雨立刻收回拳头,生气地躺下,拉上被子睡觉。
樊云斜倚在她身旁,手轻轻拉扯她头上的被子:“小雨学姐,不是说好不生气的嘛?”
“我没有生气呀。”傅雨不看他,闭着眼睛说道,“我困了,睡觉不行吗?”
“行。”樊云连忙点头,笑着抱住了她的腰肢,说,“那我也睡觉。”
“不许碰我!”
“隔着被子呢,你还怕我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吗?”樊云才不管她愿不愿意,反正就是抱紧了她,把头埋在她的肩窝处,闻到她发丝中的馨香。
傅雨蹙眉,也不打算理他,免得又被他咯吱,受苦的是自己。
“对了,想好怎么跟傅叔叔和海阿姨说去R国过元宵节的事了吗?”
傅雨没有说话,眼睛却在他问这句话的时候睁开了。
“要不然,我来说吧。”他在她耳边小声说着自己的方法,“就说我已经订了票了,不去也不能退,说我不知道傅叔叔对R国那么反感,让海阿姨劝他一起去度假,好不好?”
傅雨没有说话,感觉到樊云想探头看自己的时候,立刻闭上了眼睛。
她装作睡着了,故意不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樊云看她真的睡着了,也就不再说什么,闭上眼睛陪她一起休息。
听着身旁平和的呼吸声,傅雨知道樊云已经睡着了。
她抬头看着落地玻璃门外的一束银白月光,不知道怎么面前就浮现出来跳舞的场景。
那似乎是一个宫廷舞会,女的是他,但是男的是谁?
傅雨觉得自己最近总是会出现这样的幻像,右手轻轻拍打了自己的脑袋,才让这种幻像消失。
她翻了个身,正好就对上了樊云恬静的睡颜。
他的五官深邃立体,皮肤也特别光滑,看着比高光下化妆的男艺人还要好看,尤其是水润的薄唇,性感迷人,倒是吸引了她的目光,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咿,你这个家伙,长得就像个臭鸭子,难怪我当初我相信你是gay。”傅雨小声嘀咕着,没想到樊云竟然就凑了上来,刚好贴上了她的唇。
傅雨愣愣地看着他,以为他醒了,可事实上并没有。就大着胆子,保持着这个姿势,还特地拿出手机,拍下了这张照片。
额……
樊云被闪光灯惊扰到了,迷糊地睁开双眼看了一下,确定没有任何东西,才翻了个身继续睡。
第二天一早,他被脚底凉飕飕,又酥酥痒痒的感觉吵醒,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发现自己又一次被绑在床上了。
“喂,又玩!”他想要坐起来,但是没办法,只好绷着头看向自己脚底板的方向。
这次不是羽毛和电风扇了,而是沾满了蜜糖的脚地板和饥肠辘辘的小绵羊。
绵羊喜欢吃蜜糖,所以樊云的脚底板就遭殃了。
“小雨学姐,你好损!”他几乎悲鸣,想找海丽华或者傅凯过来解救他。
结果,看到了床头柜上,傅雨写好的字条。
亲爱的,看你睡得香甜,我实在不忍心叫醒你,所以就给你安排一个非常有益身心健康的小节目:脚底按摩。
如果你睡醒了,记得想办法自己弄点吃的。
我爸妈出去帮人做农活了,冷敖和冷梦,我开车送回A市去了。
不过,我是9点走的,我想你呢应该是9点半左右醒过来,回来的时候,我会坐高铁,所以算算时间,我可能要离开6个小时,才能重新回到你身边。
不过,你不要太想念我的,又小羊羔给你作伴,一定不会寂寞的,就这样吧,see,you。
傅雨的字条让樊云哭笑不得,脚不管怎么动,都没办法摆脱那头贪吃的小绵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