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这个小小的,黑暗的屋子里,似乎竟是无比的窒闷,闷的何长缨几乎都快喘不过气来。
难道只能放弃,白来这一次,当一个看客,做一个只管自家门前积雪的缩头乌龟富家翁?
“哈哈哈哈——”
何长缨在黑漆漆的屋子里放声狂笑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笑的满脸的泪水。
“假如一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闷死了,——”
“然而几个人既然起来,你不能说决没有毁坏这铁屋的希望。”
昏沉沉间,何长缨的脑子里不由得冒出来了这样一段话出来,那是鲁迅在《呐喊》自序里面的一段话,如同一道闪电在他的脑海里划过,惊颤的他浑身战栗,热血燃烧。
“你都吓得试都不敢去试,怎么可能会有希望?”
“你都吓的做都不敢去做,怎么知道就一定会没有希望?”
“假如都像你这么想,辛亥还会发生么?在一百年之后,华夏还会成为一个世界级的军事大国么?”
何长缨满头大汗,喃喃自语。
“伙计,伙计——!”
在黑暗里,何长缨放声大叫:“笔墨纸砚!”
“伙计,——”
“咚咚!”
“伙计,——”
“咚咚!”
“笔,墨,纸,砚!”
“咚咚!”
何长缨有若发狂,拼命的在床上大喊大叫,拼命的用大手捶打着床板,发泄着自己那无法言说的颤栗情感。
“你疯啦?嚎什么嚎!”
一直在左厢三舍留意着这边情形的薛迎春匆匆的推门走了进来,在黑暗里怒冲冲的劈头盖脸的给了何长缨一顿数落:“昨夜你神经病一样的闹了半夜,还嫌不丢人,没闹够是不?”
一看薛迎春走进来,想着自己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搞的那些狗屁倒灶的龌龊事儿,何长缨的气死顿时就弱了,他陪小心的低声说道:“能不能帮忙给我弄一套笔墨纸砚?”
“笔墨纸砚?”
薛迎春惊诧的提高了声音问道:“你要那东西干什么?”
“我——”
何长缨感觉脸羞得有点红,小声的怯怯说道:“我想写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