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燎点了点头,狂野雄浑的声音毫不犹豫,干脆利落,他朝傅城看了一眼,军人的坦荡让他毫不畏惧傅城眼底里的黑暗。
傅城站在原地,看着顾温温抱着灭火器,踩着细碎的着急的小步子紧跟在傅燎后面,看她神色慌乱,连步子也是凌乱的。
而他的天空,一下子仿佛便是灰暗了下来。
天空中似有黑色的闪电,一道道劈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体,将他的心一点点地劈开,劈裂。
傅城握紧了拳头,冷峻的脸庞紧绷着。
“温温,你没事吧?和傅城吵架了?这里面,你不能进去,危险,你在外面等着就行了。”
傅燎又怎么可能真的带着顾温温进火灾现场,他将她拦在祖祠门口,刚才的那一幕突变,他都看在眼里。
虽不明白他们之间忽然爆发出来的是什么事,可却是明白顾温温对傅城的感情的。
“傅燎大哥……”
顾温温抱着灭火器,眼泪一下绷不住了。
“我的人生怎么这么失败?!我的命,竟然是偷了我最讨厌的人的东西才能活下来的,而且,因为我,还害死了一个人,傅城,傅城他为什么要骗我!他怎么可以这么自以为是?五年前,他怎么可以自己选择承担一切,而把一切瞒着我?!我不是真的生他什么犯罪不犯罪的事情,而是,而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觉得自己你像个傻子一样,真的,像个傻子一样!”
顾温温蹲了下来,哭得声音哽咽,断断续续地和傅燎倾诉。
原来,李谆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方稚云的死,就是自己造成的。
林顷澄与傅城的婚礼,也是她间接造成的。
她埋怨了他那么多年,怨他恨他不解风情,讨厌他对自己那么狠心,可如今才发现,最天真,最不懂事的人,是她自己。
傅城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而她到现在才是知道。
她心里惶恐,吃惊,然后,才是害怕。
她为自己的无知感到后悔,更是为他们的将来感到害怕。
李谆知道这件事,林顷澄应该现在也想起来了,她如今潜逃在外,万一,她拿这件事报复傅城,那么,他该怎么办?
一切,都是因为她而起,她需要好好静一静,好好想一想,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温温,傅城那么做,一定是为了保住你的命,想开一点,犯罪不犯罪的事情,别轻易下定论。”
傅燎虽听不明白顾温温的话,可依然是记得,当年他当兵探亲回来的一次,原本要去找顾温温的,结果,家里人告诉他,她生病住院,需要换肝,换肾,才能拯救她的器官衰竭。
她住在重症病房,没办法看望她,而他的探亲假很快结束,便是遗憾地离开了。
再后来,听说她去了美国,如今,才是遇到她。
所以,对于她现在说的话,一知半解。
“傅燎大哥,我害怕,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顾温温的脑袋埋在了自己的膝盖,随即,很快抬头,双手抓住傅燎的手臂,“傅燎大哥,你记得我当年生过大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