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此去议和,不需将士陪同,只求车马一乘、锦服一身足矣。”吕范拱手回道。
“此事何难,准了。此行若能说和三日,便是你的功劳。功成之后,我额外赐你华服一领,车马两乘。”黄粱拍肩勉励道。他知道吕范有“奢仪”的特性,喜好华美服饰,讲究威仪排场。
“非是子衡贪慕虚荣,此去议和代表的是虎狼黄巾,自然不能丢了主公颜面。”吕范答道。
黄粱闻言愕然,心中不由触动,生出不舍之情:虽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但骆俊是携恨报仇而来,吕范出使十分凶险,倘若这样的人才不幸遇难,谁不可惜?雷扬也极为疼惜这员爱将,临别之时,又将自己的弓箭相赠,使得吕范感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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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俊中军大营。
吕范立于营帐之外,却被营门卫士拦住,不得入内。
吕范知道对方故意刁难,当下拱手高声道:“虎狼黄巾旗下折冲校尉——吕范,奉豫州大渠帅、汝南太守黄公之命,特来拜见骆相。”
“来人,将吕范押出营门斩首示众!”只听骆俊的声音营帐内传出道。
左右得了命令,立刻捆住吕范,却听吕范纵声长笑道:“哈哈哈,我以为骆孝远是忠义之人,原来是个无礼少智之辈!”
骆俊闻言大怒,命人将吕范推入帐中,指其鼻子道:“你这反贼口出狂言,当我真是不敢杀你么?你且说来,我如何无礼少智?但有一点不对,立刻就地正法。”
吕范挺身正立,昂然应道:“骆孝远只敢杀手无寸铁的使者么?我闻‘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国相大人连这个基本礼仪都不懂,岂非无礼?我家主公抚境安民,谨守汝南,与陈国向来秋毫无犯,怎会派人暗害陈王?你兴兵报仇,自认忠义,然而不辨善恶,不明是非,被人玩耍于股掌之中,更使两军将士枉死无数,岂非少智?”
“巧言令色之辈!那凶手毒杀陈王之后,留有手书,上写‘苍天已死,黄天当立。陈国汝南,悉归虎狼!’你安敢在此狡辩?!“骆俊说着掏出一物。此物是一块破布,上边明明白白写有十六字。
吕范略一观察,便哈哈笑道:“刺杀之道,本就卑劣下作,为人所不齿。行此道者,隐迹藏形尤恐不及,岂会如此赫然张胆?况且这布条字迹,如此清晰工整,岂不诡异?这必是贼人一早设计为栽赃之用,如此伎俩,骆相竟然也会相信?”
“这……”骆俊显然被吕范说动,只是心中迟疑不定,又道,“这不过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你如何能够证明凶手另有其人?”
“我自然无法证明。”吕范笑了一笑,话锋突转,“不过,凶手自会前来证明。”
“荒谬!”骆俊大声斥道,心中冷笑:既是有人存心栽赃,岂会自露马脚?
“骆相若能如此如此,贼人定会自现形迹。”吕范低声细细说道。
骆俊将信将疑,思虑良久之后,方才说道:“我且试上一回,但需以你为质,留营三日。三日之后,如若果真如你所言,我自当亲向黄公请罪;三日之中平舆但有一兵出城,抑或三日过后不见所谓贼人踪影,我便先行斩你祭旗,再与黄粱血战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