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的政治气氛已经紧张到窒息,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晏婴身死。
晏府,一屋子人进去一屋子人出来,晏圉已经卸掉了泗上大营将军之职返回了临淄,他每日都守在父亲身边。
泗上主将兼镇南将军由国范调任,临淄大营则由原葵丘令范蠡牵制。
所有的人都在紧锣密鼓当中蠢蠢欲动。
吕荼到达晏婴府时,晏婴已经口眼歪斜不能动弹了。
“晏老头,荼来看你了”吕荼泪雨哽咽拉着晏婴的手道。
晏婴没有丝毫感情变化,眼睛盯着前方,仿佛那前方有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
“晏老头,你还记得荼小时驳斥你说种树的故事吗?”
“那时你想用树的死亡来劝谏父亲不可溺爱荼,荼却用人的一日三餐做比,把你的打算全都落空”
“嘿嘿,荼记得你当时的脸色气的漆黑成了碳!”
吕荼说到这里眼泪中尽然含着笑,他把眼泪擦掉接着道“晏老头,你还记得父亲想要杀那养马的圉人吗?”
“是你劝谏父亲不要,后来荼耍赖使父亲兴建骑兵,你那时脸色的精彩,荼现在都觉得滑稽!”
“晏老头,你可能忘记了,可是荼记得,清清楚楚的记得!”
“晏老头,还记得荼第一次叫你晏爷爷吗?”
“那时田豹造反,你可谓是操碎了心”
“荼看着你模样心里难受,就说不出叫你晏老头的话来”
吕荼说着说着眼泪越来越多了,可是晏婴没有任何神情变化,仍然呆呆的。
“晏老头,荼骑过父亲的脖子,骑过大将军国夏的脖子,骑过大司农梁丘据的脖子,骑过大司马田穰苴的脖子,骑过大圣贤老莱子的脖子,骑过孙武的脖子,骑过伍子胥的脖子,骑过仲由的脖子,骑过弛道使宰予的脖子,骑过徐郡郡守范蠡的脖子,骑过……”
“可是就没有骑过你的脖子,所以荼就想方设法骑你的脖子”
“因为再不骑,荼就大了,大的再也无法骑你们脖子了”
“所以那个大雪天,荼让公输班发明了炕,并和父亲一起逗耍你”
说到这里,吕荼似乎回到了那个雪天,那画面就在眼前,小胳膊小腿的他乘着晏婴不注意把他推到在炕上,骑着……
“晏老头,还记得荼去问你家要拉雪橇的大黄狗吗?”
“哈哈”
“晏老头还记得荼偷你们家的柿子吗?哈哈”
“晏老头,还记得在美食街荼与你关于城管的论战吗?”
“晏老头,还记得你与父亲闹别扭,荼骂你太放肆了,后来我们论战人性本恶本善.......“
吕荼回忆着和晏婴的一幕幕,他时而哭,时而笑,只是无论哭笑,他的眼泪却从没断过。
躲在屏风后偷偷听着吕荼对父亲讲话的晏圉闻言也是忍不住泪如雨下。
“晏老头,告诉你个秘密,荼私下里曾经称呼梁丘据为梁丘父,嘿嘿,你现在听到,一定很愤怒吧!”
“荼怎么可以对梁丘据这样的奸臣称作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