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今天沐阳是陪妈妈来医院做体检的，没想到却遇见了程清璇。

那之后，沐阳整整四年没有见过程清璇，他跟所有人一样，都以为程清璇已经沉江死去了，直到几个月前Ansel告诉他，说程清璇活着回来了。他想过去找程清璇，却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什么理由去见她。

沐阳认得幽居，在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还曾主动挑衅过幽居，最后却是被幽居碾压的渣都不剩。也是因为这样，沐阳才知道程清璇坠江的消息。

黄昏的江边夕阳渐落，记者手捧着话筒采访一个坐在浅滩上的青年，问他死者的遗体是不是打捞不到了，还问他是不是志愿者。那人深邃而漠然的眸看着镜头，只说：“我是你口中‘死者’唯一的家人。”

“那几天新闻一直在报道。”起初沐阳也不知道程清璇就是那坠江的人，直到他无意中看到了一段采访视频。

沐阳将地上的包捡起来递给程清璇，程清璇接过包，一只手扶住沐阳的肩膀，双腿还在发抖。“被水冲走了，脑子被撞坏了，前些日子才彻底恢复好。你怎么知道我坠江那事的？”

“清璇姐姐，当年出事后，你去哪里了？”

听到动静，Ansel朝程清璇吐吐舌头，跑过去将收音机还给追来的老头子，那老头子提着收音机指着Ansle一顿臭骂。Ansle好脾气的忍着，从头到尾都在赔笑，一点也不生气。

“把收音机还给我！”

“刚才那些人是谁啊？我跟沐阳从医院出来，就看到他们一直跟在你身后，幸好我们赶来了，不然清璇姐姐你今天可就糟了。”Ansel正说着，身后忽然追来一老头子，那老头子边跑，嘴里边嚷嚷着：“这小畜生！光天化日之下偷我东西，是谁家的孩子！”

程清璇朝沐阳伸出右手，那只手，在往下滴血。“腿没力了，扶我一把，我刚才差点就魂归西天了。”沐阳跟Ansel同时伸手将程清璇从地上拽了起来，两人看到地上的眼珠时，心里一阵恶心，但没有吐出来。

“沐阳，没想到你长这么高了。”四年过去，除了程清璇变化不明显外，其他人都变了。当年才到她肩膀高的男孩，现在已经比她高出几公分了。

见她笑，男孩也笑。“清璇姐姐，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沐阳笑的有些腼腆，脸上还有少年特有的稚嫩气息。

她怎会不认得？

闻言，程清璇侧目盯着那黑发少年看了近二十秒钟，忽然就笑了。

金发蓝眼的男孩点点头，漂亮的脸蛋噙着干净的笑，“是我，清璇姐姐。”Ansel的手指指向身侧模样初长开的男孩，问程清璇：“清璇姐姐，还认得他不？”

程清璇仰头看着少年，问出声：“你是Ansel？”

少年浅蓝色的双眼熠熠生辉，十分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