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突然间对摄政王这么上心?”哥舒颖觉得疑惑,“之前治疗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积极。”
“哥舒姑娘说笑了,当时若不尽心,摄政王的伤又怎么会好呢?”云瑶轻笑着开口,“只不过现在摄政王已经苏醒过来,我必须每天把脉记录情况,等到为哥舒大将军治疗旧疾的时候,也好有个对照。哥舒姑娘想必也想让哥舒大将军快点好起来吧?”
“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等回头我问了爷爷再说吧。”哥舒颖说道,“你诊脉完了吗?完了我们就回去。”
“是。”云瑶点点头,从床边摸索着着起身,再也不看顾清铭一眼,便被哥舒颖带着离开了。
云瑶走后,帐中的空气顿时冷却下来,顾清铭心中虽然担心,可在醒来的第一天能看见云瑶,对他来说却是种福气。尤其是,当初他受重伤昏迷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云瑶了。
云瑶被送回帐中之后,哥舒颖又走了,似乎是去禀告云瑶刚才的提议,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跟哥舒狂说的,反正博尔冰和哥舒狂同意了云瑶的做法。
毕竟,之前那群老大夫也做过同样的事情,拿个本子记录情况。如今云瑶不过是学习他们的做法罢了,更何况云瑶还有个十分名正言顺的借口——为了哥舒大将军的伤势。
云瑶心中清楚,顾清铭是试验品,哥舒狂才是她真正要诊治的人,所以她说要以顾清铭的脉象为参照,方便日后给哥舒狂诊治,也合情合理。
自此以后,云瑶每天都被哥舒颖带着,去顾清铭的帐中诊脉,然后盯着他喝药。
每天,当云瑶的手覆盖在顾清铭手上的时候,是两人最幸福的时刻。很多事情他们彼此心知肚明,那交缠在一起的双手,就像是在传递一种信念,一种力量。
告诉他们,撑下去,静待时机。
“云姑娘,摄政王的汤药已经熬好了,你先过目?”哈奇端着药碗进来,站在云瑶的身边,一边说着,一边将药碗递到云瑶的手中。
哈奇并不担心云瑶会看出他在汤药里面下软筋散的事情,因为这软筋散无色无味,别说她一个瞎子,就算眼睛看得见,也不一定能看出来。
可是哈奇却忘了,云瑶虽然看不出这药里面的端倪,但是她能通过脉象判断顾清铭的情况。
按道理说,顾清铭既然已经醒来,虽说虚弱,可也不至于体力不济,唯一的可能是有人用了类似软筋散或者软骨散这类的药物,控制了顾清铭的行动。
不过,这对云瑶来说又有何难?
她左手端着药碗,右手微微抬起,宽大的袖子稍稍把碗遮住,然后又很快放下。可是在她遮住药碗的时候,一粒药丸从她的指尖滑落,掉在汤药中,很快化开,消失不见。
云瑶的动作快的不可思议,除了与她近距离的顾清铭,谁也没有看清楚,更不用说站在旁边的哈奇,和站在身后的哥舒颖了。
“这药确实对摄政王的伤势有好处,喂他喝下吧。”云瑶将药碗递给哈奇,如此说着。
哈奇不疑有他,喂顾清铭喝下了这碗药。
而顾清铭也明显能感受到,这碗药喝下去,没有昨天那么疲软无力了,他的体力在一点点恢复,甚至能自主运功疗伤。
他很快明白,云瑶丢进碗里的那颗药丸,应该就是软筋散的解药。
虽说云瑶现在被控制被监视,可是不代表她没有办法弄到软筋散的解药。要知道,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军中的老大夫们为了跟她探讨医术,会将很多种药材拿到她的帐中,跟她一起磨成粉。
这里面不仅有顾清铭需要的药材,还有哥舒狂需要的药材。在磨成药粉的过程中,她趁着别人不注意,随便留几株,也没有人会现。
最重要的是,她并不是一次拿很多,也并不是每次都拿同一种,她会根据自己的需要拿不同的药材,等到帐中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再将这些药材磨碎制成药丸。
软筋散的解药就是这么来的,而且她还做成了一些效果并不是很好的清毒丹。
原本她做这些药丸,只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因为她原先包袱里带的东西全部被北狄人拿走了,她要自救,就只能另外想办法。可没想到她的先见之明,今日却帮到了顾清铭。
如果她每天都能从哥舒狂的药材中留一部分做软筋散的解药,再把解药放到顾清铭的汤药中,这样一来谁都不会现,而顾清铭也能逐渐恢复体力。
等到顾清铭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就是他们该离开北狄大营的时候了。
他们似乎已经在北狄大营中待了很久了,中原的农历年已经过去,也不知道宜国和宁宫的战事如何,不管怎么样,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们去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