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她把纸条打开的瞬间,她便什么都明白了,写信的人是顾清铭,那熟悉的字迹,从几年前在宁宫的时候就已经刻骨铭心,所以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皓王宫于你而言陌生且凶险,切记万事小心。我不宜露面,会在暗处看着,安好勿念。”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云瑶原本有些紧张的心,顷刻间安定了下来。她将纸条烧了,不留下任何把柄,然后走到院子里,举目四望,就好像这样做,她就能看到顾清铭一样。
顾清铭隐藏的很好,他趁着夜色进入皓王宫之后,便一直躲在云瑶所居住的院子里,院子有空房,宫里不会每天都有人进来查看,所以对他来说,是最好的位置。
在外面待了一会儿之后,云瑶见顾清铭没有出来与她相见的意思,便也明白很可能是现在不太方便,于是转身回到屋子里去睡了。
这一夜,云瑶睡的很好,即便是在陌生的地方,也是不由自主地安心。
旦日天亮,云瑶便和往常一样起身,换好衣服,洗漱完毕,准备去给祁淑柠熬安胎药。可是当她收拾好自己,转身去整理床铺的时候,却不期然地看到枕边放着一封信。
还是熟悉的字迹,却写着她最想知道的事情——
“昨夜柠坤宫曾有两名宫人趁着夜色外出,他们所住的房间我已经画在纸上,可对号入座。”
云瑶看完这句话,才现信的后面还附带了一张纸,上面画着整个柠坤宫的房间分布图,而那两个宫女所居住的地方,被顾清铭用笔圈了起来,标明了位置。
“太好了!有将军在暗中帮忙,我也可以事半功倍。”云瑶将图上的位置记牢了,然后才把两张纸烧掉,离开了房间。
她原本是想像之前一样,自己在柠坤宫多住几天,然后慢慢观察摸索的,但是很显然光靠她一个人还是太慢了。她昨夜想了很久,本来想今天去找祁淑柠配合,可没想到顾清铭的信就这么及时的送到了她的手中。
因为是夏日,天亮的比较早,所以尽管天已大亮,但是按照时辰算,祁淑柠也才刚刚起身。
香浮和往日一样,在小厨房亲自盯着厨娘们做早膳,生怕有人趁虚而入,在饮食中下手,祸害祁淑柠肚子里的孩子。
她看到云瑶过来,便笑着打招呼:“阿瑶姑娘,你这么早就起来了?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辛苦,毕竟你也不是宫女,兴许过不惯这种起早贪黑的日子。”
闻言,云瑶只是淡笑,心中想着她起早贪黑的时候,恐怕香浮还在祁淑柠的身边享福。
“娘娘用了早膳便要喝药的,这药交给别人不放心,唯有我亲自来才好。香浮姑姑不也是如此么?作为王后身边的心腹宫女,很多事情大可不必亲力亲为,但地位越高,肩上的担子也就越重。”云瑶笑了笑,熟练地捧着小炉子和药罐子,到院子里生火煎药了。
这几天以来,云瑶每天都是如此,任何事情都做的一丝不苟,从来不曾因为她是王后娘娘的客人,而觉得身份然,高人一等。
也正因为如此,柠坤宫的宫女太监倒是很愿意跟这个平易近人的医女来往,不过短短几天时间,王后请了个宫女来柠坤宫保胎的事情,便已经传遍了整个皓王宫。
后宫里那些排的上号的主子们,几乎每个人都知道,这个叫阿瑶的医女,一手医术起死回生,是王后身边的护身符。
半个时辰之后,王后的早膳和安胎药差不多同时完工,香浮和云瑶各自捧着早膳和安胎药,朝着正殿走去。
“香浮姑姑,柠坤宫的宫女太监似乎都要听你调度安排,她们的名字和来历,你是否全部知道?”云瑶想起顾清铭给她的线索,便开口问着,“在柠坤宫当差的宫人,是否全都可靠?”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就算我们防守再怎么滴水不漏,她们也总有办法往柠坤宫安插眼线。大多数宫人还是效忠娘娘的,只有少部分叛徒。不过叛徒是谁,每天做了什么,我心里大概也有数,不会让人伤害娘娘的。”香浮说道。
“那我想向香浮姑姑打听两个人。一个是住在东边院子左手第三间屋子的宫女,另一个是住在北苑东南角屋子的小太监。”云瑶凭着记忆将顾清铭画上标注的房间说了出来,“这两个人的来历,姑姑可都清楚?”
“你说的是帘儿和小栓子?这两个人是娘娘一手提拔起来的,对娘娘绝对忠心不二。而且,娘娘对小栓子可是有再造之恩呢,若说这柠坤宫有谁不会背叛娘娘,头一个就是小栓子。”香浮听了云瑶的话,便笑着说道,“对了,阿瑶姑娘,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两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