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碧水怎么一醒来,问也不问就直接找上我们的麻烦,原来竟是这个原因。”云瑶不由得苦笑,“不过这也不冤,书雯的砒霜的确是我配给她的。”
“云瑶,你怎么不怪我啊?”陆映泉听着云瑶这自我安慰的话,心中更难受了,“好几次都是因为我想给她们点颜色看看,可计划又不周密,反而给她们留下把柄,还连累了你……”
“你瞎说什么呢。”云瑶敲了敲映泉的脑袋,叹息道,“这宫里难得遇上个性情相投的姐妹,正是因为你我这么长时间的互相扶持,她们的计划才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倘若我因此而怪你,你免不了要难过,你我之间心生嫌隙,难道要给那些小人可乘之机么?”
陆映泉没想到,云瑶的心胸竟是这般豁达,看事情也那般通透,在云瑶面前,她总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你说得对,宫里生存太艰难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也要想现在这样互相扶持。”陆映泉脸色坚定地说着。
云瑶也跟着笑笑,她知道,在这宫里信任两个字是最难的。
她和陆映泉之间的姐妹情分,也不知道会向一个什么样的方向发展,她们会不会因为某些利益和冲突,渐行渐远,逐渐生疏,都还未可知。
一边想着,云瑶扭头看着映泉,目光划过她的脸,却忽然间惊呼起来:
“呀,只顾着跟你说话,还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儿呢!”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映泉也被云瑶这一咋呼弄的有些吓着了。
“你的脸上还有伤口。”云瑶说道,“碧水存了歪心思,成心想让你毁容,在打你的时候竟用指甲刮伤你的脸,伤口细密,就刚开始会疼,过后就没了知觉,最容易忽略了!”
“啊?那怎么办?我会不会毁容啊?”陆映泉一听,立即跳起来就朝着镜子跑去。
她站在铜镜前面,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一阵猛瞧,仔细寻找着脸上的伤口,就怕自己的脸毁容了,没法见人。
要知道,宫里头女子的容貌有多重要,她若是还想进入内宫,她就不能毁容。她自诩不比皇上后宫里的那些妃嫔长的差,可就是没有一个好机会,所以必须得好好保护这张脸,等待机会。
“真的有好几条血丝,云瑶,怎么办怎么办?万一我毁容了怎么办?那岂不是什么都不指望了!”映泉看到自己脸上的伤口,心中不由得一阵焦躁。
“放心吧,没事的,这样细密的伤口处理起来方便。”云瑶说道,“你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这点小事怎么难得到我呢?你这伤不深,都不用专门给你调制祛疤的药,就能自己好了。”
“真的吗?你没骗我?”陆映泉听见自己不会毁容,还是有些忐忑的反问着。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云瑶无奈摇头,“我前些日子瞧见月姑姑房里有一盆芦荟,咱们可以偷偷摘几片来用。芦荟是一种很好的草药,能软化皮肤,加速伤口愈合,促进伤口复原,你脸上这样的伤口,用点芦荟汁抹一抹,就没什么问题了。”
“可那是月姑姑的屋子,咱们怎么去呀!”陆映泉一听,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蔫儿了下去。
“月姑姑总有不在房里的时候吧?咱们趁着没人的时候去摘。”云瑶说道,“她害了我们那么多次,拿她几片芦荟,也算是对得起她了。”
“云瑶,要不咱们还是想别的办法吧,这可是月姑姑啊……被抓到了,那可是大罪。”陆映泉心中忐忑,“虽然……我很想保护我的脸,可这也太冒险了。”
“可这是最快的办法了。”云瑶说道,“映泉,你姿容俏丽,又是千金小姐出身,本就不该和我们一样困在这里。美貌有时候是一种手段和武器,倘若它能帮你保命,那你就必须牢牢紧握它。”
“云瑶,你真的对我太好了,我真怕以后没有你,我就活不下去了。”陆映泉如此说着,语气诚恳。
“我对你好,是因为你对我好。我永远记得,你是那个冒着大风雪,把我从外面带回屋子的人,若是没有你,恐怕我早已经冻死在那个大雪天了。”云瑶笑了笑,“好了,你先歇着,我去月姑姑的屋子给你偷芦荟去。”
陆映泉很想阻止云瑶,因为她担心这个唯一的好姐妹,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思考着云瑶的话,一阵沉默。
若美貌是一种手段和武器,那她……是不是也可以利用自己的美貌,做点什么?至少,让她和云瑶不用在这掖庭宫里受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