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舜杰天生一张国字脸,五官端正,仪表堂堂,看起来凛然一身正气,可惜他这么咧嘴一笑,痞里痞气的,顿时形象破坏殆尽,再听他话里的内容,任谁也不会将他与警察挂上勾,流氓还差不多。
可他偏偏是个警察,而且是刑侦大队的刑警。
果然他一说,南柯将头撇到一边,“切”了一声,“你祸害的小姑娘还少吗?”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老黎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可没祸害什么良家妇女,她们跟我在一起,可都是心甘情愿,提前说好了,就是玩玩而已。”
“狼狈为奸。”
“是是是,能跟我鬼混的自然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哪象你,清心寡欲,不近女色,我真搞不懂,这没有女人啊,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被南柯鄙视,黎舜杰一点不恼,反而还暗暗自得。
南柯没有再说话,沉默的盯着车窗外。
前面依旧在堵着,车子依旧如乌龟爬,不知为何城市里总有那么多的车,那么多的人,仿佛全世界的人都挤在了这里。
“楠木,你今天怎么了,心情不好?”
看出了南柯的异样,黎舜杰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关心的问道。
好半天南柯才低声回道:“江雪死了。”
“江雪?那个得了白血病的女孩?”
“嗯。”
两人同时沉默了下来,对这个被病痛折磨了几年,最后仍抵不过病魔的花季少女,他们不知说什么好,同情,怜悯,也许有,但却不仅仅只有这些。
年仅十七岁的女孩,该有多少梦想没有实现,该有多少遗憾留在世间,她这一走,又将多少痛苦留给了双亲挚友。
“你……帮她实现了遗愿?”
“也许吧,这次应该成功了,我能感觉到她临死前一直沉浸在梦乡里,她的梦应该是平和温暖的,她走得很安祥。”
“不管怎么说,这次你做了件好事,她活得那么痛苦,临死前能感受到温暖幸福,虽然只是个梦,对她来说也是种安慰。其实什么是梦,梦里梦外,谁又分得清,说不定我们这短短的几十年也不过是梦一场呢。”
南柯被黎舜杰的话说得笑起来,“怎么,你也要辩证一下梦之哲学了?”
“切,瞧不起哥们我是不是,好歹我也是本科毕业,虽然比你这个研究生差了那么一点点。”
说笑了一阵,黎舜杰突然说道:“楠木,若有一天我得什么不治之症或是出了意外,你也帮我圆个梦吧。”
他说得那么认真,简直跟交待遗言似的,南柯心中突的一跳,一种不祥之感涌上心头,呆了一瞬,醒来后立即骂道:“少这儿胡扯,乌鸦嘴,说点中听的行不行?”
却见黎舜杰又挂上了他惯有的痞笑,仿佛刚刚是南柯的错觉,黎舜杰笑道:“我这人一向是嘴里跑火车,没个正经,老天早已见怪不怪,不会听进去的。”
堵了这么久,路面终于通畅起来,黎舜杰一打方向盘,往右边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