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疑将乡巴佬马戏团逼到了死角,张正年乃是马戏世家,祖祖辈辈都以此养家糊口,祖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基业,就这样毁在了他的手上,他岂能不心痛?在被马戏协会清退大病一场后,因为不准再公开表演,张正年不得不带领家人从市区转移到农村,靠着一家人一个村一个村卖命的表演维持生存,积蓄实力,以图东山再起。
在过去每十年一次的北方马戏艺术博览会中,张正年两次报名参加,均连进入比赛都没有就被淘汰下来,不单单是表演,还有很多听都没有听过的规则将他挡了下来。
但为了祖上的基业,他依旧带领家人默默坚持,等待下一个十年的到来,下个月就是第三个十年头上了,张正年因为远离马戏协会,无法掌握到最新的规则等情况,心中依旧没底,但那并不能阻止他的雄心,所以,这一次他看见灵猴的表演,让他眼中一亮,希望赵歪歪可以帮他这个大忙。
“我希望你可以帮我。”张正年对赵歪歪说道,“我已经老了,不知道还有几个十年在等着我,我不希望死不瞑目。”言语中张正年满是沧桑和惆怅。
“这个,我——”赵歪歪说了一半,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稍顿了一下,他继续道,“我的灵猴也只是随便会一些东西,没有经过专业的驯练,只怕我想帮你也无能为力。”
“只要你答应我,就是帮了我大忙了,至于成功与否,我张正年都会感激不尽!”张正年眼中全是渴望。
赵歪歪想起那女孩的表演,原以为是马戏团买来的女孩,想不到是张正年的亲孙女,那大汉张才是他的亲儿子,张正年在给女孩脱臼的时候,心中该是什么滋味?
赵歪歪的心就软了下来:“好,我可以答应你,不过能帮你多大的忙,我却没有把握。还有,我觉得不该再虐待动物,如果靠虐待动物的表演去为自己挣口饭吃,良心也该不安才对,马戏存在的价值也就大加折扣。还有你的孙女那样的表演,马戏应该有新的方向,新的突破,而不该靠这些心灵或身体的扭曲去继承和发扬。”
闻听赵歪歪答应了下来,张正年连忙对赵歪歪拱手,道:“小兄弟,你说的很在理,我也一直在反思马戏的过去和未来如何与时俱进更好传承和发展,你对乡巴佬马戏团的大恩大德我们张家世代不敢忘,请受我一拜!”
赵歪歪慌忙将老者扶起,前途未定,他又怎么能受此大礼?他不明白一个马戏世家怎么短短数年就沦落到此等地步,细问之下,才知道被赶出马戏协会,几乎等于被封杀,演员跟着没有饭吃,都走了,动物跟着也是被人陷害,也都被张正年送人或者给人带走了。
一个以表演为主的马戏世家,没有演员,想想该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二人还在谈着什么,远处传来阵阵掌声,赵歪歪此刻才明白这掌声中包含了张正年多少的希望和梦想。
“如果乡巴佬东山再起,我希望乡巴佬还能下乡给广大的农民朋友表演,农民的生活太单调了。”赵歪歪说道。
“这二十多年,我们走遍祖国各地,才发现给农民朋友表演才是我们最大的责任和乐趣,只是现在我们尚未形成规模,将来如果可以,我们希望可以建立一套完善的机制,让我们的表演覆盖所有可以覆盖到的农村。他们需要娱乐,我们也需要他们,未来的马戏市场,应该就在农村。”张正年看向朴实的村民,尽管村民给不了他们多少物质上的东西,但每次表演,他们都可以看见人性的东西。促使他一次次反思马戏没落的原因,努力找寻着马戏重新崛起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