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洵阴寒目光转到余宜身上,带着几分暴戾。
余宜打了个哆嗦,不明白自己又怎么招惹上谢洵了,她低着头,双手被绳子捆在了身后,微微动了动,绳索略微松懈,想要挣脱也不是不可能。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晦涩。
夜风呼啸,残留的血腥味道仍令人作呕,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木屋中气氛安静到骇人。
谢洵闭目养神,舌尖抵了抵齿尖,阴骘想,还真跑了?
就在他已经想好把人抓回来怎么处置的时候,外面响起踉踉跄跄、忽轻忽重的脚步声,木屋的门被人推开,发出了嘎吱一声。
女子一瘸一拐的走进来,姿势因为脚踝歪了很不协调,怀中小心翼翼的捧着草药,原本纤秀白皙的手指沾着泥土污垢,像被人踩碎花瓣的玫瑰。
看到谢洵时,立刻弯起眼睛。
“侯爷。”
嗓音甜腻娇软,在夜色中脆生生的。
谢洵看着她,不动神色的嗯了声,心中原本暴戾阴寒的情绪渐渐消散。
孟棠安走上前,跟献宝一样,将怀中的草药捧到他面前:“我来的时候在路上看到过草药,可以止血,如果徐北侯信得过我的话,可以让我试试。”
这话孟棠安倒是没说谎,她的爷爷是中医,孟棠安跟过他几年,耳濡目染。
谢洵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很漫不经心的上下打量着她,眸光极具侵略性,压迫感无声。
女子还穿着白色囚服,许是他杀人时不小心迸溅了血液,衬着那身冰肌玉骨,多了几分禁忌的蛊惑,羸弱又可怜,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
只站在那里,便是绵绵情意延了临安夜数千里。
“林府还会教你医术?”
孟棠安摇头,羞涩道:“奴婢小的时候,帮隔壁大娘家的老母猪包扎过。”
谢洵唇畔笑意凝住。
她抱着草药,格外骄傲:“我还会给猪系蝴蝶结!”
谢洵眉心直跳,咬牙:“闭嘴!”
孟棠安抿唇,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什么话了。
余宜早已经被谢洵打晕扔在了角落中,木屋没有了说话的声音,安静的很,窗外夜色沉沉。
谢洵褪下了外衣,那红色外裳同中衣都被鲜血染红,甚至贴合着受伤的血肉,被他平淡扯了下来,脸上丝毫表情也无。
孟棠安看着都替他觉得疼,眉心不自觉的拧了下。
红裳松垮垂落,背脊清瘦挺直,半肩线条冷硬,皮肤很白,就愈发衬着箭伤触目惊心,甚至在月色下有一种奇异的诱人。
孟棠安试图为自己正名:“我真的可以帮忙。”
谢洵冷汗涔涔,脸色也发白,难得脆弱的蛊惑感,呵笑了一声,语气仍旧锋利:“本侯还不想死。”
“……”
孟棠安坐在旁边看着他,对方那眼睛不眨一下拔出箭头的动作着实狠戾,鲜血迸溅,沿着精致如玉的锁骨蜿蜒,雪白中衣也沾了血,衣衫半截,两抹朱红若隐若现。
这没有纱布,只能撕下衣衫包扎,谢洵垂着睫毛,侧脸平静,一个人动作有些勉强,潦草按住伤口,她实在看不下去了,走上前:“侯爷,您会感染的。”
“总比被你包扎的母猪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