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霞谢她一句,这才缓缓站起。
鼻血不知何时已止住,她顶着一张大花脸,转向上官云烟,道:“堂姐,我……我错了,您也原谅我一回好不好?”上官云烟只觉她此刻的样子有那么些假,可这里实在不是她发怒的地方,因此,她知识瞥了上官云霞一眼,便与云轻舞告辞,说明日一早过来上岗,而后,也没看上官云霞,就朝房门口走。
她这一离开,上官云霞自然没再云轻舞屋里多留,与那两个随她一同前来竹韵轩的女子,迅速跟了上去。
走出竹韵轩百米远,上官云烟止步在一方荷塘边,柔和的风儿拂面而过,吹起她脑后的青丝轻轻舞动,她眸光远眺,定定地注视着远方天际,不知在想些什么。待耳边有脚步声传来,她方收回视线,回头望向那与她距离正在缩短,缓步而来的上官云霞。
“你们先回学院,我有几句话要与云烟说。”眸光从上官云霞身后的两名女子身上掠过,她面无表情道。
那俩女子点了点头,不多会已走远。
“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周围不再有旁人,上官云烟骤时脸色一冷,凝向上官云霞,冷声质问。
“堂姐,你……你什么意思?我都说了我已知错,我也向莫师姑认了错,你这会儿如此质问我,究竟是几个意思?”被看出什么了吗?上官云霞心里有那么点紧张,大花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迎上上官云烟的逼人的目光,眼里写满无辜、不解。
上官云烟眼神犀利,如利刃一般直直刺向她的面门:“上官云霞,我再此郑重警告你,不想给家族和你自个招来祸事,你最好给我适可而止。”说起来,上官云霞是相当忌惮上官云烟的,可是她不光脑子有时候不够用,就是脾气也倔得很,又怎会在受今日之辱后,听进上官云烟之言?
她盯着自家这位堂姐的冷脸,紧抿着嘴唇,久久没有说话。
“说话。”上官云烟压低声音冷声道。
上官云霞身子一颤,眼泪“哗啦”一下大颗大颗落下:“堂姐,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你也不能总用有色眼光看我啊!我都说了今日之事是我不对,并且诚恳地向莫师姑认错了,你怎就抓着我不放?”
“上官云霞,你是二叔的嫡女,更是上官家的小姐,如若因为你愚蠢的行为,令整个家族陷入危难,你就是我上官家的罪人。”希望是她多想,也希望这没脑子的堂妹发自心底知错,否则,后果她真不敢想。
“是,我是蠢笨,但堂姐也不想想,像我这样蠢笨的人,就算真有什么想法,在莫师姑面前能拿得出手吗?”上官云霞吸吸鼻子,啜泣道:“莫师姑修为高绝,我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至于我写给舅父的信,你觉得舅父会信莫师姑和云公子是一个人吗?之前,我实在是觉得表哥死的太过凄惨,所以才着了魔一般胡思乱想,才冒出个奇怪的念头,认为莫师姑就是云公子,但今日我算是清楚明白了,莫师姑和云公子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而我却不知所谓地想东想西,终冒然闯入竹韵轩,找莫师姑理论。结果,我得到了教训……堂姐,你说都已这样,我还折腾个什么劲?”
上官云霞不知自己真相了,她此刻只是暗自告诉自己,要忍,一定要忍住,不能让对方看穿她的真实想法。
也不知是她演技高超,还是上官云烟顾念血脉亲情,因她之言动容,总之,她掏出自己的丝帕,递向上官云霞:“擦擦吧,再哭眼睛瞎了可别怪我。”语气轻缓,但明显带了丝不自在。上官云霞却没有接她的丝帕,反倒哭得更为伤心,且边哭边用手抹泪,看着她越来越难看的大花脸,上官云烟长叹口气,道:“你呀,我也是不明白了,从小到大都不喜欢我这个堂姐,这么些年来,我没少寻思,是不是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以至于你总和我不对头。”她的声音浅淡而无奈,动作轻柔地帮着上官云烟擦着脸上的泪:“性子莽撞,遇事不多想想,只信眼睛看到的,这样很容易被假象欺骗,而错失知晓真相的机会。”
“堂姐……我……我蠢就罢了,还很傻是不是?”上官云霞咬唇弱声道。
上官云烟揽住她的肩膀,在她背上轻拍了拍,道:“是堂姐不好,一时嘴快说了伤你之语,说到底,你只是天真单纯了些,好了,今日这事便就此过去,往后可不许再莽撞,记住了?”松开上官云霞,她后退两步,与其视线相接,微笑道:“走吧,回学院我给你脸上上点药。”
“嗯。”上官云霞点点头,乖觉地与上官云烟朝前而行,片刻后,她道:“堂姐,我和你一起照顾莫师姑几日可以吗?”
“不用,我是你堂姐,你做了错事,我理应代你受罚……”担心上官云霞会多想,上官云烟笑了笑,解释道:“莫师姑人很好的,能照顾她一段时日,对我来说是件很高兴的事,你放心好了,莫师姑不会给我委屈受。”
上官云霞咬了咬唇,嗫嚅道:“我……我知道莫师姑人好,也知道堂姐待我的心意,可我……可我不想你太受累,最为重要的是,我想让莫师姑看到我认错的态度。”只要能光明正大地进入竹韵轩,她还怕没几乎报复回去吗?眼底快速闪过一抹算计,上官云霞心中冷笑。
“好吧,咱们堂姐妹一起照顾莫师姑一段时日。”上官云烟思索片刻,颔首道出一句。
翌日,云轻舞看到上官云霞和上官云烟一起出现在竹韵轩,且两人亲自下厨做饭菜给她,要说没多想那是假的。
三人同吃同住,两日一晃而过。
“我想一个人待会,你们要么去练功,要么就回自个屋里歇会。”用过午饭,云轻舞懒洋洋地躺在榻上,朝坐在一旁的两姐妹摆摆手,便阖上双眸没再说话。上官云烟从椅上站起,招呼上官云霞走出屋子,随手将房门带上,道:“我去练功,你要一起吗?”
上官云霞摇头:“我今个觉得身体有些不适,想回屋躺会。”
“嗯,那你去吧。”上官云烟点头,眼神却带了丝复杂地盯着上官云霞进了一旁的厢房,半晌,她摇摇头,觉得自己肯定多想了,于是提气飘出竹韵轩,到后山竹林练功而去。就在她提气离开之际,上官云霞嘴角掀起一丝阴厉的笑,眸光得意,坐在桌旁的椅上,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无声喃喃:“不是很厉害么?还不是要栽在我的手里。”想到再有十日,自己的报复就会完全成功,她就感到整颗心舒爽不已。
毒,她有在饭菜中下毒,虽说三人同用一桌饭菜,可她有事先服下解药,且为保险起见,并未在第一日动手。
昨日,从昨个早晨起,几样菜中她都有趁上官云烟不注意的空隙,麻利地在菜里面做了手脚,不过,若非顾念血脉亲情,上官云烟只怕和隔壁那位一样,也已中毒。想到昨晚为让上官云烟服下解药,她费尽脑汁,想好措辞,让其饮下自己亲手倒下的一杯道歉酒。
解药就融于酒水中,她拿着酒壶到上官云烟屋里,两人边喝边说幼年时的往事。
到最后,她们竟然还好姐妹般地抱在一起,说以后再也不闹矛盾。
哼!她才不想和上官云烟成为好姐妹。
上官云霞不知的是,当云轻舞吃下第一口有料的饭菜时,便已知她的阴谋,不,在云轻舞看来,那仅仅只是小把戏。饭菜她照吃不误,且还不忘称赞其厨艺。云轻舞想看看上官云霞能成忍耐几日,是的,她就是这么恶趣味。
譬如这会儿她四仰八叉地躺在枕上,好心情地想着上官云霞再过个两日,没看到她有中毒之兆,会如何表演变脸。
唉!真是闲啊,这几日就陪那脑袋进水的二货玩玩好了。
不过,玩的同时,她也得礼尚往来不是?
毕竟她可是个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大女子,又岂能只允别人做初一,自个不做回十五?
两天的时间过去很快,云轻舞与上官云霞,上官云烟二人这日用过早饭,忽地抱腹,脸色煞白,趴倒在桌上。上官云烟正在收拾桌上的碗筷,看到她这样,手上当即一松,就听一阵碎响,随之地上到处都是碗碟碎片。
“莫师姑,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