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苏娇哆哆嗦嗦的窝在床褥一角,蜷缩着身子,就好似一只濒临死亡的红皮虾,眼睛虽然闭着,但是脑子却清楚的很,身子也却僵硬的厉害,直到身侧的金邑宴掀开被褥下了坑,她才从心底里深深的叹出一口气,紧张了一晚上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深沉的困意便立马席卷过来。
一觉睡过来,苏娇睁眼,鼻息之间便是萦绕着一股香喷喷的饭菜味道,她摸了摸自己干瘪瘪的肚子,翻身起床。
坑边的木墩上放置着昨晚的衣物,苏娇伸手拍了拍,慢吞吞的穿了起来。
红红绿绿的大棉袄子衣物,虽然有点乡土味,但是却很保暖,而且关键的是苏娇那张娇媚的面容,就算是一块破布也把人衬得娇美如花。
打着一个小小的哈欠,苏娇转身掀开门帘子,就看到金邑宴双手环胸,大爷似得靠在门框边上,那高大挺直的身形比起苏娇整整高了一大截,斜睨下来眼角看着苏娇打到一半的哈欠,嘴角微微勾起,邪气肆意。
苏娇僵硬着嘴角,慢慢的合上了打了一半的哈欠,憋下去的气还差点呛到了喉咙口,最后忍无可忍的打了一个小嗝。
“嗝……”捂住自己的嘴,苏娇羞红了一张俏脸,大大的杏眼在距离自己不到半尺处的金邑宴身上滑过,身子下意识的往后缩了半寸。
浓郁的饭菜香味顺着冷风从厚毡子的缝隙之中飘散进来,苏娇睁着一双受惊的大眼,暗暗的吞了吞口水。
“哟,夫人起来了,快出来吃点东西垫垫饥,今儿个我当家的在前边那冰面上活逮了一条大鱼,我熬了汤,可新鲜着呢。”妇人笑呵呵的掀开毡子进来,看到靠在一处状若璧人的苏娇和金邑宴,热情的招呼着,脸上是难掩的喜色,将那张原本憔悴的面容衬得明显年轻了几分。
苏娇看了一眼妇人,垂下脑袋,小溜步的绕过金邑宴,跟在妇人身后去了小厨房洗漱。
说是小厨房,不过就是一间靠在主屋边上半开的屋子,上面铺着一层稻草,风簌簌的往里面吹,直吹得苏娇整个不停的打着哆嗦。
“快快快,夫人这细皮嫩肉的,可别给冻着了。”用木盆给苏娇舀了一盆热水,妇人递上一块干净的汗巾。
苏娇接过那浸了热水之后湿漉漉热乎乎的汗巾,慢慢的往脸上擦去。
风有些大,夹杂着一些细碎的雨滴,打在苏娇净过面的娇嫩面容上,让她有些睁不开眼。
妇人正在端着一碗刚刚熬好的白鱼汤准备递给苏娇,一侧头却是看到苏娇那白细细的左脸上一块红肿的咬痕,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哟,夫人这脸上是给啥虫子咬的,咋的红了这一大片。”
苏娇一把捂住自己的左脸,纤长的睫毛在凛风之中微微颤抖,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眼中显出一抹心虚和对金邑宴的愤恨之情。
看到苏娇的表情,妇人以为是苏娇不好意思回答,便搓了搓手接着自己道:“夫人身子金贵,这破败地方,难免有些虫虫爬爬的玩意,我这……”
听到妇人的话,苏娇赶忙截过了话头道:“不是的,是,是……”截下了妇人的话,苏娇却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支支吾吾了半天,小脸在凌冽的寒风之中被吹得愈发苍白,那块红色的咬痕也更加明显了几分。
妇人看到苏娇的表情,作为过来人,猛地恍悟了起来,“这有啥不好意思的,夫妻间不就是那点事情嘛,夫人大户人家,就是讲究,不像我们这种粗人,依我看,您家相公眉目身型一看就是个厉害的,哈哈……”
听到妇人震耳的笑声,苏娇皱着一张小脸,又羞又气,委屈兮兮的掰着手指。
“来,夫人,喝鱼汤,鲜着呢,熬了小半个时辰了。”将手里的碗塞到苏娇手上,妇人止了话头,带着细纹的眼角微张,从今天早上一看到的时候开始,那明显的喜色就没有下去过。
苏娇接过妇人递过来的碗,那碗是陶瓷做的,隔热性不是很好,妇人做惯了粗活,端碗半烫的鱼汤根本不成问题,但是苏娇不行,那细皮嫩肉的,一碰到那碗便被烫的不行,下意识的惊叫一声把碗打在了地上,细看之下,那白皙的手指尖还泛着一点淡红。
陶瓷网“咕噜噜”的滚出去一圈,浓稠白细的鱼汤混在湿漉漉的泥地上,随着细小的雨滴慢慢渗透进去。
“哎呦,夫人没事吧?都怪我这没注意,来来来,夫人先进去坐着,等我把吃食端进去……”
妇人的话音还没落下,不远处一间茅厕便钻出一个身形瘦小的男人,裹着一件半旧的夹棉袄子,面容青黄,在冷风之中缩成一团,穿着厚重棉鞋的脚踩着湿漉漉的泥地,闻着味道直往小厨房来。
苏娇背对着,没有看到那瘦小男人,反倒是妇人看到那男人过来,脸上喜色更甚,声音也不禁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