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浅卿就拜托了。”季无忧缓缓走上前。
戚曜点头,“你自己要多加小心,我会尽快……”
戚曜的唇有些发白,脸色透着不正常的红晕,“只是没想到,事到如今,能发生这样的事。”
明初夜潇寒中了埋伏,明初被一举掌控,近日分割给明初的秦国铁矿大量被开采,私下里密集训兵,这其中的意图不言而喻。
“这也非人力能解决,即便是秦国余孽,加上明初兵力,也未必是咱们的对手,无异于以卵击石,
两败俱伤,就是不知道那人如何想了,真是可惜,当初忽略了……”
季无忧握紧拳头,跃跃欲试的模样。
戚曜笑了笑,“一个阁主死了,底下自然有人取而代之,能这么急着浮出水面,倒也不必孤费心去找了。”
季无忧点头,“殿下,微臣一定尽力拿回解药,幽冥阁主已逝,
再厉害,无兵卒,又能如何,做徒弟的不死心,正好趁此一举铲除后患,以免将来危害百姓,殿下,微臣告退。”
戚曜眸色微沉,抿唇不语,看着季无忧的身影越去越远。
天色渐黑,浅卿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时不时的看眼门外。
苏晗深深的叹息,不一会就有一名侍卫,手中拿着锦盒,递给了浅卿。
“浅姑娘,这是季大人吩咐属下要交给您的。”
浅卿眼皮跳了跳,“他人呢?”
侍卫未开口,浅卿接回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封书信,以及一块锦囊。
打开了信,浅卿小嘴一瘪,泪眼婆娑地看着苏晗,“晗姐姐。”
苏晗扶额,对上浅卿清澈如水的眸子,可怜兮兮被人遗弃的样,立马就心软了,更有一份自责。
“浅卿。”苏晗站起身,走到浅卿身边,握住了她的手,“季大人要不了多久会回来的。”
浅卿想要追,瞧了眼天色,这一定是早有预谋好的,这会,人说不定都已经出城了。
“晗姐姐。”浅卿跺跺脚,“他骗我,干嘛不跟我说?”
“浅卿,季大人有公务在身,不方便带着你,这段日子就呆在姐姐这里,陪陪姐姐好吗,季大人回来就接你。”
苏晗极有耐心的劝着,轻轻地哄着,浅卿点点头,露出两只尖尖的小虎牙,“嗯,晗姐姐,我没事儿,我会等他回来。”
浅卿也知道,季无忧这次肯定是去了什么地方,若是平日里,浅卿也不是没有一个人呆过,就像桃花小筑似的。
所以,浅卿能感觉,季无忧肯定不会三五日就能回来,心里虽然气愤,但也不想给季无忧添麻烦。
见她安静乖巧,苏晗笑了笑,“走,带你去看看住处。”
浅卿一路跟着苏晗,一处不大不小的院子里,处处精致温馨,院子里还种着不少的花,香气迷人。
一进屋,桌子上摆着一根十分显眼的九节鞭,一看就是新作的。
浅卿一眼就喜欢上了,一把拿过鞭子,伸手比划,兴冲冲的挥舞着。
“一定是季无忧送给我的,他还记着。”
见到鞭子,浅卿心里的那点子气愤,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心里好像被填满了。
“浅姑娘,明儿起,奴婢就教教您耍鞭。”
画珠也笑着走上前,浅卿立即点点头,对九节鞭的爱好,丝毫不减。
“成,打今儿起,你就跟着浅卿,好好照顾她。”
苏晗直觉就将画珠给了浅卿,浅卿扬唇一笑,“多谢晗姐姐,等我回去,就把画珠姐姐还给晗姐姐,君子不夺人所爱。”
“就依你。”
浅卿恢复的很快,每日学习的东西有很多,尽量的去做一些事,免得会想起季无忧。
偶尔还会陪着苏晗作画下棋,甚至还会念诗,浅卿才艺不俗,好像之前就学过似的。
一转眼,过了一个多月,浅卿似乎长高了不少,从一点点的不熟悉,到潇洒自如的收鞭,确实学的刻苦。
这日,苏晗刚凑近门口,就听见压抑的咳嗽声,极淡,淡的以为是幻听了。
苏晗再仔细听,已经安静了,苏晗推门而入。
戚曜正坐在桌子前,批阅奏折,苏晗将手里的食盒递了过去。
“这是雪参梨汁,夫君尝尝。”
苏晗盛了一碗,递给了戚曜,嘴角笑意不减。
“这几日有些忙,都没空陪你。”戚曜端起瓷碗,低头浅尝小口,雪白的羹匙上隐约有些淡红,苏晗瞧的清楚,直接怔住了。
“没,没事,我一天天除了闲逛,也没有别的事,倒是夫君要注意身子,天气转凉多穿些。”
苏晗尽可能的稳住了心绪,缓缓道。
放下瓷碗,戚曜点了点头,“晗儿放心吧,为夫听着呢。”
苏晗见他实在忙,就找了个借口离去,回到屋子里,有些心神不宁,难道是她眼花?
不,不会的,雪白的梨肉,又怎么会有红色,那一声浅咳,一定是戚曜。
这段日子,戚曜每次都回来得很晚,很早就离去,忙的不可开交,但苏晗从未怀疑过什么。
晚上,苏晗早早就躺在了床上,紧闭着眼,一直在等。
大约两个时辰后,身旁一股温热躺了下来,苏晗微微闭着眸,睡的香甜安稳。
大掌小心翼翼的帮她盖好了被子,独自睡一边,动作又轻又柔,生怕触碰了苏晗。
夜里,苏晗一直竖起耳朵,不知道过了多久,始终没有什么动静,她才安稳的闭上眼,睡的香甜。
或许,真的听错了。
戚曜睁眸,瞧了眼苏晗紧抓着被角的手,缓缓松开了,身子不在紧绷,呼吸匀称绵长,一夜未眠。
次日,戚曜早早就走了,元医一只手搭在戚曜腕上,眉头紧皱。
“余毒未清,必留后患,就算当初逼出部分,但余下的只怕很难。”
元医紧皱着眉,冥思苦想多日也没找到好的办法,只有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
不过,戚曜应该不会同意的。
见元医犹豫,戚曜紧抿着唇,“有什么话,就说吧。”
元医顿了顿,硬着头皮道,“前些日子,我拿贺国公的血做了试验,效果虽不大,但比普通人要强些,若是……”
元医还没说完,戚曜斜了眼元医,那眼神就跟刀子似的,只要元医敢提,就恨不得将他剁碎。
元医轻咳,“你首先对贺国公排斥,父子感情不深,所以,效果不尽人意也是正常,若有至亲,咳咳,许是能解三分。”
元医是抱着必死之心才说的,虽然这法子有些残忍,但没办法,谁叫戚曜抵触贺国公呢。
“要不然,就去拿解药……”
元医不怕死的又冒出一句,缩了缩脖子,不过能拿解药的机率太低了。
戚曜身体里压着毒,不能运功,若有半点差池,毒素会立即布遍全身血脉。
原本只要蛊不醒,也没什么事,可最近,子蛊被唤醒,连带着戚曜体内的也被唤醒。
时间久了,蛊就会以戚曜的血为食长大。只有取至亲血,引诱戚曜身体里的蛊毒吃下,再慢慢寻找解药,才能延续时间。
按照五年来算,获取解药,戚曜的身子也算废了,再也不能运功习武,身子就会变得脆弱。
“这件事不要再提了,我不会答应的,还有,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戚曜捂着胸口,一阵剧痛,脸色发黑,是蛊虫慢慢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