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萧老爷想了想,“祈姐儿,你一向聪慧,唯一能解决的办法只有让从你的嫁妆里,匀出二十抬,先把这件事解决了再说。”
萧祈低着头,死死的抿着唇,压根就不想答应。
萧老爷拧紧了眉,带着一股迫人的压力,紧盯着萧祈。
萧祈无法,只能点头答应,心里更是恨毒了萧沁,就因为她这个祸害,才搭上了自己。
先是姻缘,再是嫁妆,萧祈又气又恼,更气急了萧夫人,都是女儿,怎么偏颇这么大。
萧祈松了口,萧老爷面色才算舒缓。
林夫人等了接近一个时辰,茶都喝了三四盏了,却一点消息也没有,脸上不耐之色尽显无疑。
莫约又等一刻钟,萧老爷才走了近来。
“萧老爷?这是怎么了?”林夫人阴阳怪气的瞥了眼萧老爷,以及身后的萧祈。
萧祈深吸口气,纵然再不甘,也只好忍住了。
“陪嫁已经准备好了,母亲稍后就可以带走!”
林夫人笑意微敛,似是有些不敢相信,睨了眼身边的嬷嬷,嬷嬷会意出去了,不一会又回来了,冲着林夫人点头。
“暂时这里还缺二十抬,就用祈儿的嫁妆填,足矣。”
萧老爷看不惯林夫人那张嘴脸,当初结亲家的时候,别提多殷勤了,现在萧府落魄了,不帮衬一把,反而往上踩一脚。
不愧是商甲出身,见利忘义,无耻之辈,最让人不屑,难怪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贱。
萧老爷强忍着一丝怒气,挤压许久的怒气,印染眸光带着杀意,十分凌厉。
林夫人不自觉的闭上了嘴,睨了眼萧祈,脸色微变了变,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怎么喂都没有用。
“既然如此,先告辞了,祈姐儿,萧府最近也忙,就不必着急回去了,先安顿好家里再说。”
林夫人的话,刺的萧祈脸的一阵青白,迫不及待的要离开。
“是。”
林夫人如来时,来去匆匆,带着人浩浩荡荡地离去。
萧祈终于忍不住,眼角划过一行清泪,委屈的不行。
“等苏大人那边回信,这些损失,为父全都会补偿给你。”
萧老爷有气无力,只能安慰萧祈,萧祈点了点头,紧紧的攥着拳头。
她除了点头答应,还能做什么?
林夫人走了,带走了萧沁的嫁妆,沈蔓芝闻言,嘴角勾起。
“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小姐,让大小姐也跟着乐呵乐呵。”
叶嬷嬷会意,“是,老奴这就去安排。”
萧沁乍一听,直接愣住了,嘴巴里咿咿呀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叶嬷嬷。
摇了摇头,不会的,那批嫁妆可是她最后的依靠,萧沁还指望着能带着嫁妆远走高飞呢。
见叶嬷嬷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萧沁气就不打一出来,就要冲上前,叶嬷嬷反手一个巴掌,直接将萧沁打倒在地。
萧沁浑身无力,一下子倒在了地上,牵扯到伤口处,痛的小脸煞白,倒抽口凉气。
“大小姐好生带着反省吧,这里全都是萧家供奉的祖先,大小姐是萧家儿女,更要虔诚才是,若是祖先保佑,萧家落入今日这个下场,全都是拜大小姐所赐……”
叶嬷嬷欲言又止,冷笑一声,惊的萧沁一身的鸡皮疙瘩,忍不住抬眸,看了眼沉重黑亮的牌位,身子发凉,激灵一下,眼底尽是惊恐。
叶嬷嬷见状,笑了笑,“大小姐,好自为之。”
说罢,叶嬷嬷转身就走了,耳后是一声声的呜咽惨叫,拍打着门框,啪啪作响。
叶嬷嬷脚步越走越快,充耳不闻身后动静。
萧沁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等天一黑,恨不得晕死过去,躲在角落里,蜷缩着身子。
已经一天没有人来送饭了,萧沁肚子饿的咕噜直叫,发出的声响,在死一般的沉寂中,十分响亮。
萧沁抱着头,猛的咽了咽口水,陷入了昏昏欲睡,逼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
是太子妃!太子妃把她害成这样,一切的源头全都是太子妃,萧沁恨毒了太子妃。
沉思间,窗户忽然打开,打在墙壁上,砰的一声巨响,刮起一阵风,呜咽声荡漾在耳边。
“啊!”
萧沁吓得直接大叫,不停地拍打着门,想要逃离这里。
太可怕了,萧沁愣是打不出一个字,身子紧撑在门框,双腿发软。
呼啦一声蜡烛全都灭了,屋子里陷入了阴暗,萧沁身子颤抖,咽了咽喉咙,目光倏然看见一个人影飘过。
就在这时,一个脸色惨白嘴角鲜血的女子倒挂在窗户边,荡来荡去,好像没有身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萧沁,目光狠戾,眼睛里竟流出血来,犹如地狱爬上来的女鬼。
脑子里忽然想起了叶嬷嬷下午说的话,是萧家的祖先来找自己了。
萧沁瞪大了眼,身子俨然忘记了反应,直接栽倒在地,眼底满是恐惧。
次日一早,丫鬟来送饭时才发现,萧沁的身子已经冻僵了。
萧老爷听闻萧沁死了,眉头都不皱一下,“抬走吧,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萧沁的死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沈蔓芝闻言,只是笑了笑。
“害人精,终于死了,白白便宜了她。”
沈蔓芝对萧沁的恨意,远远不是萧沁死了就能解决,消失殆尽的。
“二小姐呢?”沈蔓芝问道。
叶嬷嬷摇了摇头,“二小姐一直锁在屋子里,并未出来,许是病了。”
沈蔓芝摆手,“别的先不必管了,把京都的庄子还有铺子全都卖掉,还有我的嫁妆,也卖掉一部分,过几日去汴州,带多了显眼,若是被人抢一次,可就不划算了。”
沈蔓芝宁可卖的少一点,也不愿遭人惦记,最好是卖了银票,放在身边,更安全。
“少夫人,林夫人身边的侍卫派人上门了,还拉回来不少东西。”丫鬟道。
沈蔓芝蹙眉,“不是做个才走吗?一来一回也得两天,又出什么幺蛾子?”
叶嬷嬷安慰道,“少夫人莫急,老奴这就去瞧瞧。”
沈蔓芝点点头,这个家她是一分都不想再多的呆了。
沈嬷嬷去时,正巧看见小厮一箱一箱的往外卸东西,那箱子有些眼熟。
萧祈闻言赶来,一见着那些箱子愣了下,摆满了院子,大大小小,足足九十几抬。
“这是这么回事?”
萧祈隐隐有不详的预感,她的嫁妆一共一百二十抬,这里恰好有九十几抬,萧祈眼皮重重一跳。
“这是夫人交代给您的信。”
一个侍卫递上了一支锦盒,萧祈结果打开,一封休书赫然在列,以及一块玉佩,还有一张嫁妆单子和一张庚帖,那玉佩是两家的定亲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