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太子妃竟出现在夜太子府中?”
“这……。岂有此理,难不成那些流言都是真的?”
那些大臣气的脸色发白,看着苏晗的眼神,好像在看什么怪物一样,*裸的鄙夷。
尉婧环视一圈,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朝着苏晗方向,勾唇讥笑。
“太子妃,别来无恙啊!”
“这位姑娘,本妃虽去过西北,可从未见过姑娘,姑娘你不是认错人了?想不到明初的国风如此开放,本妃虽是女子,女儿家的礼义廉耻还是有的。”
苏晗不咸不淡道,“西北大军压境,明初战败,本妃一介女子,又怎么会跑到明初太子府中去呢?姑娘慎言。”
苏晗语气虽淡,可眸光里不容忽略的厉色却是十分犀利,冷着俏脸,和尉婧相视,丝毫没有被比下去,一身雍容华贵的凤尾服,更添威严。
尉婧神色微恼,然后拍了拍手,就有一名侍卫带着一名女子上来。
“太子妃,这可是在夜太子府中侍候过你的袖儿,袖儿,还不快拜见太子妃!”
苏晗眸光微冷,紧盯着尉婧,“姑娘,污蔑本妃名声,是何用意?这婢女,本妃从未见过。”
“姑娘?”袖儿愣了下,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苏晗竟是东楚太子妃!
袖儿大喜过望,走到苏晗面前,“姑娘,奴婢是袖儿啊,在玲珑阁,一直都是奴婢照顾姑娘的。”
苏晗挑唇嗤笑,“一派胡言!本妃从未踏出过西北半步,又从何而来的照顾,更别提认识你了,皇上,孙媳冤枉。”
苏晗说着,看向了景隆帝,欲语还休,“皇上,孙媳自从回府,先是被流言重伤,又是疫病,紧接着又是名声被毁,皇上明察,若是孙媳被俘虏至明初,今日又怎么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尉婧脸色微变,“那还不是因为戚曜跟夜潇寒达成了协议!”
尉婧一提起这个就一肚子气,夜潇寒太卑鄙了,放走了苏晗,完全给自己谋利了好处,忘记了自己,苏晗这个贱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尉婧在明初一向霸道惯了,即便是当着夜潇寒的面,也一样直呼其名,更别提苏晗和戚曜二人了。
尉婧作为一个战败国供奉的玩物,居然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放厥词,毫不之知收敛,简直太太过分了。
底下的大臣纷纷怯怯私语起来,这场宫宴格外的热闹。
“呵呵,大皇兄,想不到这个太子妃,还真是不招人待见啊,处处与人为敌。”
上官明瑶朝着一旁的上官黔城笑了笑,一脸无辜略带委屈,“皇兄,瞧见了吧,太子妃一向咄咄逼人,又是个刁钻的,其实并非明瑶故意招惹她的。”
上官黔城淡淡嗯了一声,“别掺和,管住自己就行了。”
上官明瑶还要再说什么,却见上官黔城眸中一闪而逝的警告之色,动了动唇,闭上了嘴,心里一阵气闷,再看对面瑾安侯时不时打探的神色,又羞又气。
上官明瑶抬眸看了眼尉婧,又看了眼苏晗,巴不得尉婧弄死苏晗才好,贱货,走到哪里都不忘勾引人。
这头,尉婧却是盯紧了苏晗,又睨了眼袖儿,使了个眼色。
袖儿身子抖了下,急得快哭了,“姑娘,我真的是袖儿啊,你当日昏迷不醒,还是奴婢去找太子救的您,奴婢和夜太子照顾了您两天两夜,您都忘了吗?”
袖儿话落,苏晗神色微微一变,“放肆!来人啊,给本妃掌嘴,竟敢污蔑本妃清誉。”
袖儿怔了下,“姑娘你!”
尉婧却是拦住了,鄙夷的看了眼苏晗,“一人做事一人当,夜太子府中上下皆可以作证,太子妃怎么连这点担当都没有?”
苏晗冷笑,“仅凭国师一人之言,外加一个明初奴婢就敢污蔑本妃,实在可笑!”
这一来一回,大家都看傻眼了,苏晗说的也不无道理,说的都有理,谁知道这个奴婢是不是早就安排好的。
这其中的目的么,可就不言而喻了。
“奴婢记得姑娘左腕处有一颗细小的红痣!”
袖儿生怕别人不相信似的,急忙道,尉婧瞧着苏晗的神色笑了笑,“是与不是,太子妃露出腕间,一瞧便知。”
苏晗紧抿着唇,底下的大臣夫人们,一个个摆足了好奇心,全都盯着苏晗的脸上。
“可笑至极!若是人人都以此借口说认识本妃,本妃威严何在?”
苏晗严词拒绝了。
“心虚什么?是与不是拿出来让人家看看,便知道了,若不是,明初使者自然会向太子妃致歉。”
上官明瑶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能让人听个明白,有不少人已经赞同了。
上官明城蹙眉,看了眼上官明瑶,很快又松开了眉,事不关己的喝着酒。
“是啊,与其被人污蔑,倒不如伸出手来,一探究竟。”
“不可,堂堂太子妃岂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屈服?我东楚威严何在?皇上,何况明初乃是战败求和,老臣瞧着,明初使臣压根就没有将东楚放在眼中,更未将皇上放在眼中,言辞逼人,哪有半点求和之态?”
苏三爷是忍不住了,站出来对着景隆帝道,然后又瞧了眼尉婧,有些不悦。
“苏大人,此言差矣,俗话说的好,无风不起浪,既然是清白的,就更应该配合了,若非如此,流言蜚语怎么能制止呢。”
说话的正是方大人,和镇南王关系极好,见这个机会忍不住替镇南王出口气,使劲的往里踩苏晗。
“苏大人,是太子妃之父,爱女心切,人皆有之,大家都可以理解,国与家事岂能混为一谈?”
方大人一副教训的口吻,说的苏三爷忍不住瞪了眼方大人,简直就是蠢货,外乱在前,居然还帮着外人对付自己,愚蠢至极!
尉婧点点头,“这位大臣所言极是,本座最初也不过是想和太子妃叙叙旧罢了,惹到现在这个地步,倒是意外。”
“苏大人,你也不想太子妃被人误会吧?苏大人许是不知,明初帝特允本座无需向任何人行礼,本座代表的就是明初。”
尉婧说着转身对着景隆帝弯腰行礼,“想必东楚皇上也不会跟本座计较吧?皇上,明初是有意与东楚共修和睦,与两国都有莫大的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这话说的有些狂妄自大,摆明了忘了明初战败的事实。
景隆帝勾唇笑了笑,笑意未达眼底,“国师性子使然,无妨。”
“多谢东楚皇上开明。”
尉婧冷着脸,嘴角泛起讽笑,眼睛只盯苏晗。
尉婧拍拍手,又让人取了画卷来,总共三幅。
“这是当初本座在太子府中发现的,于是就让画师临摹下来,既然太子妃不承认,本座就让大家瞧个清楚,打开!”
尉婧下巴一抬,哗啦一声,三幅画卷一一打开,就是当初给明初帝看的那三幅。
一幅花间嫣然一笑,一幅依在池边喂鱼,最后一幅,是美人出浴图。
底下大臣纷纷变了脸色,脸色难看,一幅非礼勿视的模样,瞧这画卷上女子的脸,不是苏晗又是谁?
描绘的栩栩如生,苏晗既然说没有去过明初,拿着三幅画卷又是这么回事?
尤其是最后一幅,轻纱半遮半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开,尉婧无异于是对着苏晗打了一个巴掌。
“太子妃,如何?”
尉婧挑衅的睨了眼苏晗,苏晗袖笼下的拳头紧攥,抬眸看了眼上面的女子,却是自己无疑。
只是眉宇间的羞色和媚色却是苏晗没有的,这是尉婧故意加上去的。
无异于直接将苏晗看作是青楼妓子,这样的女子,岂配做东楚太子妃?
底下已经有不少人开始议论纷纷,嘴里说着的全是苏晗,上官明瑶要不是碍着场合,肯定捂嘴大笑,活该!
刚刚被贬的镇南伯,脸色终于缓和几分,瞧着戚曜的样子,隐有些幸灾乐祸和不屑。
戚曜唇抿的紧紧的,目光紧盯着尉婧,眸中乍然是一片杀机,丝毫不掩藏。
尉婧怔了下,对上戚曜的神色不躲不闪,她这么做也是为了让戚曜看清楚苏晗,别被苏晗骗了,苏晗本就是残花败柳。
景隆帝脸色阴郁着,看向苏晗,“太子妃可有什么想说的?”
苏晗冷着脸,“回禀皇上,孙媳冤枉,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两个样貌相似之人也不足为奇。”
“还敢狡辩!”尉婧冷着声训斥,“谁不知太子妃貌美无双,倾国倾城,什么样的女子能媲美太子妃?即便是相似,这画中人却是和太子妃无一二致,太子妃既然没去过明初,夜太子房中又怎么会有太子妃的画像呢?”
尉婧就喜欢看着苏晗垂死挣扎,她一定要亲手毁掉苏晗,让苏晗羞愤欲死,最好能一气之下自尽才好。
只有自己,才配得上戚曜,才配与戚曜共享天下盛世。
尉婧心里满是得意,又指了指画卷上的女子,女子或是拈花一笑,或者喂撒鱼食,牵着裙角,恰好露出的那一只手,就是左手。
一截雪白的皓腕上,一点细小的红痣,跃然纸上,十分淡,却瞧得清晰。
“太子妃,是不是,露出胳膊检查就知道了,铁证如山,你还想抵赖不成?”
尉婧得意的瞥了眼苏晗,就等着苏晗身败名裂。
大殿忽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每个人脸色都有些难堪,好像苏晗就是他们的奇耻大辱。
就在这时,娴贵妃低低吟笑煞是动听,景隆帝侧目。
“爱妃为何笑?”
“皇上,臣妾倒是觉得苏大人话说的没错,太子妃将来就是一国之母,代表的就是整个东楚女子的表率,若有今日质疑,日后谁还敢将咱们东楚女子放在眼中?苏家一门忠烈,这不是明摆着有人挑拨太子和苏家不睦嘛。”
说话的正是娴贵妃,就坐在景隆帝身侧,妩媚端庄,一点也不逊色尉婧。
景隆帝松了眉,笑道,“爱妃说得有理,仅凭几幅画就断定太子妃的名誉,不足以为信!”
尉婧蹙眉,不悦的看向了娴贵妃,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很是反感。
“你是?”
娴贵妃矜贵一笑,“本宫乃是娴贵妃。”
尉婧了然,就是那个长公主的孙女儿,这么年轻却要给一个老头子做妃,够狐媚的。
在明初,最得宠的就是晴妃,即便是再得宠,也不敢对尉婧不敬,尉婧也从未将后宫诸妃放在眼中。
对这个年纪和自己相仿的娴贵妃,就很不放在眼里了。
“娴贵妃,莫非和太子妃是旧识?这样帮着太子妃说话。”
娴贵妃轻怔,一贯的嫣然大方,“本宫与太子妃算不得相识,国师,女子家的名声要紧,岂能儿戏?”
娴贵妃说着,眼睛从未看过苏晗。
景隆帝点点头。
“爱妃言之有理,既是东楚太子妃,身份尊贵,岂能容人随意质疑?”
娴贵妃笑了笑,“臣妾也是这样想,明初千里迢迢来求和,既是宫宴,又何必揪着这件事不放,这世间长得相像的女子何止一个两个,许是看错了,引来误会。”
“娴贵妃,此言差矣。”眼看着就被娴贵妃三言两语化解了,尉婧瞧娴贵妃的脸色冷了冷。
“若是就这么算了,日后太子妃母仪天下,才不至于被人说了闲话,若被有心人利用,岂不是更糟糕?”
娴贵妃立马委屈的红了眼眶,拽着景隆帝的胳膊,“皇上,臣妾并无此意,国师何必一再咄咄逼人,为难臣妾?”
娴贵妃眼眶含泪,梨花带雨煞是惹人怜惜。
“皇上!”夜焕宇健情况不对,赶紧站了起来,对着尉婧使了个眼色,过犹不及。
谁知尉婧轻瞥了眼夜焕宇,神色淡淡,压根就没将夜焕宇放在眼中,一意孤行。
她就是要让所有人瞧瞧,苏晗就是只破鞋,毁了所有名声,怎么能配做太子妃呢?
做妾都不配!
夜焕宇气急,胸口闷痛,恨不得一剑杀了尉婧解气,一而再的忽略自己。
“皇上,误会,这都是误会……”
尉婧瞪了眼夜焕宇,“大皇子又没去过夜太子府,怎知这是误会!”
夜焕宇噎住了,尉婧此刻已经不分敌友了,一心只想着败坏苏晗的名声,对着夜焕宇根本没有好脸色,不给半点面子。
夜焕宇气急,瞧着底下大臣看自己的脸色有些质疑和笑意,气就不打一处来。
尉婧就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