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这一笔不能这样落笔。”沈菱凤心情不错,正在看着菱兰第一次描红。本来也不打算让她做学问,只是觉得女孩子还是应该认得几个字,要不将来说出去大字不识,到底不好看。
“我不写了,没意思,手也疼头也疼。”菱兰嘟着嘴,一面嘟囔一面很不认真的在描红纸写字。
沈菱凤很看不上这个样子,别的也就罢了。说不写字也是情有可原,真不想写的话可以扔掉笔。只是在纸上胡乱涂画,就让人恼火。准备沉下脸说她几句,只是对上她黑白分明的眼眸,加上一脸无辜的甜笑,让人的心顿时软了下来。
“手疼就罢了,怎么会头疼?”放下手里的书,看她有什么歪理说。
“写字写不好,手就疼了。然后觉得字写不好,姐姐不高兴,跟着头也疼了。”菱兰振振有辞:“姐姐,以前你也这么写字吗?”
“如今还是这么写字,谁都是这样过来。”没想到会有这套说辞:“你想想,要是能写出一笔好字,就不会头疼了。谁见了不夸菱兰懂事?”递给她一枚甜杏:“不着急慢慢来,我也没让你一开始就写出一手好字来。”
听到这话才不闹腾了,慢吞吞吃着甜杏,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姐姐,要是我大哥哥也在京城的话,是不是你们就成亲了?”
“谁说我要跟你大哥哥成亲的?”笑得很无辜,跟菱兰一样无辜。其实是骇异的笑,难道菱兰都看出来她跟亮哥的事情?
“是大哥哥有次跟我说的啊,就是大哥哥离开京城的时候。他去庵里看我,要我乖乖地听师太的话,也要听姐姐的话。等他回来,就把我接回来看他跟姐姐成亲呢。”甜杏吃完了,找不到帕子擦手。准备跟在外头似地,把黏糊糊的手指放到嘴里舔干净。送到嘴边,想起那天沈菱凤说过姑娘家要有姑娘家的样子,这就跟外头的野小子一样。
“擦擦。”这还是第一次亲耳听到听说要跟自己成亲,从前每次有人问他这的时候,多半没半句正经不说,还要顾左右而言他,就怕被人知道他的心思。时过境迁,再提起就格外讽刺,所有的事情都变得更加没意思。
“小姐。”澜惠一路走一路笑,差不多是蹦蹦跳跳地出现在沈菱凤面前。
“见到银包了?”刚刚被菱兰的一句无心之言说得心如刀绞,又撞上澜惠喜笑颜开,语气就有点不对劲。
澜惠看她神情不对劲,没敢继续嬉皮笑脸。克制了一下自己乐不可支的笑容,这才开口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大人气得转身就走。”
“到底是郡王家千金,就连寿材都给预备下了。这里头还是有大大的典故:棺材棺材,升官发财。”情绪已经好了不少,这种事就该被他遇见。不过还是早了点,应该是等到再热闹一些的时候,事情不妨闹大一点,欠的银子再多一点,最好是能够把曾献羽那笔不算少的体己银子全都吐出来,那就皆大欢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