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沈菱凤也做得极好。每逢节庆之日,或是二老寿诞,总会有人依照沈菱凤的吩咐,各色花红礼物总是最上等的送往乡间,左邻右舍看到曾家媳妇如此贤孝,一点都没有大户人家小姐那种高攀不起的轻狂样子。在曾献羽的家乡,提起沈菱凤,总会有乡邻竖起大拇指夸赞不止。
“本来就是啊,姐姐,你说是不是?”过早品尝到人间冷暖的孩子,再天真无邪都已经学会了看人眼色行事。菱兰依偎在沈菱凤身边,牵着她的衣摆摇个不停:“大哥哥身边的姐姐,就没有姐姐好看。”
“小鬼头。”拈起一块花生糖给她:“锦弗姐姐跟我说,你在庵堂里总是淘气,前儿还把师太的木鱼放到石榴树下垫着高儿,要是摔着了怎么好?”
“我垫着高也是要看看墙外,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来看我嘛。”津津有味啃着花生糖,酥脆的糖块在嘴里咯嘣咯嘣作响,说出来的话虽然是讨好,却又带着情真意切。
沈菱凤笑笑:“吃糖多了,说话都是甜丝丝的。姐姐什么时候去庵堂看过你?专会哄人。”
“姐姐没去过庵堂看我,我就盼着姐姐去啊。”腻死人不偿命,不管是真是假都喜欢听:“我知道姐姐是最疼我的,师太也知道。”
“我让锦弗姐姐去接你过来,索性就在府里度夏好了。”摸摸她的小脸,转过脸看向锦弗:“让她住到我旁边的小抱厦来,省得到处走动。”
“这就叫人去收拾。”锦弗赶紧答应了,朝菱兰招招手:“咱们先去换身衣裳。”
“姐姐,等我哦。”菱兰跟在锦弗后面一蹦一跳地走开。
澜惠看看没人了,这才拢过来:“小姐。”
“什么?”沈菱凤低垂着眉眼啜茶。澜惠暗自琢磨了一下:“大人今日进宫,说是皇上蠲了前日吩咐大人的差使,不叫大人去追查礼部侍郎府中夜里失盗的事儿了。还将礼部侍郎打入刑部大牢,待等大理寺和御史衙门查实贪墨的罪证,再做打算。”
“嗯。”意料之中的事情,如果皇帝对那天自己说过的话无动于衷的话,恐怕他还不会失策至此吧:“还有什么?”
“哦,奴婢方才进来的时候,长史官刚好接到乡下的来信,说是老太太身体不适,请了好些日子的大夫也无起色。正打算跟大人说呢。”澜惠把家信递到她手里。
想什么来什么,真是个劳碌命。沈菱凤拆开信笺,略看过几行字:“叫管家来见我,顺便看看太医院有哪个相熟的太医,就说是我说的,请太医跟管家一起回去给老太太诊脉。”
传太医这话,除了沈菱凤敢这么吩咐,就说是她说的,如今的什么一品夫人都不敢说这话,但是沈菱凤可以说。澜惠心里颤抖了一下,让她去说肯定没这身份压制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