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茗住的是皇宫之中的彩云阁,也算得上是宫里比较好的宫殿。她带着几个丫鬟一进到彩云阁,便忍不住地抚摸里头的摆件。
粉瓷花瓶,玉器麒麟,雕花大梳妆台,镂花垂纱大床,统统让她爱不释手。
跟进来伺候的几个北幕宫女眼中俱是鄙夷,碍于人家的身份,便都低下头视而不见。
彩茗想象着今后的荣华富贵,小脸上不禁笑容更甚。她让宫女们准备热水,打算沐浴更衣、熏香梳妆后给幕北寒留下一个好印象。
幕北寒接到圣旨,脸上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默默骑了马入宫,却在宫门前碰到了白洛曦。
白洛曦一身铠甲,长发高束。阳光下,身姿挺拔俏丽。她的身后跟着几名副将,众星捧月,威仪赫赫。
她在宫道一侧,默默看着幕北寒驱马进了朱红的宫门。
他连头都没有偏,连一个目光都没有给她。
白洛曦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她在前线浴血奋战时,他与林瑞嘉正洞房花烛、缠·绵·床榻。她在北疆冰冷的月光下思念他时,他坐在暖意十足的书房中思念着林瑞嘉。
北疆严寒,她追袭敌军差点误入冰川深渊再也回不来。她也曾被敌军逼得入了大山之中,险些找不到归来的路。
那时大雪纷飞,众多士兵都被冻死在了北疆的深山之中。而她,她想着他的模样,想着他的那双眼,她捱过苦寒,捱过那些连男人们都受不了的艰苦,她终于在最短的时间内取得了胜利。
她终于回来了,可是他却连一眼都不曾给她。
春日的阳光犹如冰雪,洒在了白洛曦苍白的脸庞上。
“曦儿”。
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白洛曦抬头看去,随即露出一抹浅笑:“哥哥。”
白沉香将手递给白洛曦:“哥哥带你去吃酒。”
白洛曦将眼底的悲戚藏起来,脸上重又恢复潇洒自由的神情,对身后的副将们爽朗地道:“我哥哥请客,他的酒量可是北幕第一!你们待会儿一定要狠狠灌他!”
说着,将手放到白沉香的掌心,白沉香握住她的手,轻轻一拉,白洛曦整个人飞到他的身前,与他共骑一匹马扬长而去。
几名副官大笑着跟上,一时间官道上尽是豪迈的笑声。
白沉香拥着身前的少女,手中拉着缰绳,鼻尖弥漫着少女身上散发出的自然清香。
他的笑容是连他自己都注意不到的温柔,似乎怀中拥着的,是他这辈子最宝贵的东西。
而皇宫之中,彩云阁内,彩茗身着她最华丽的一套衣裙,在窗下摆了个自认为最撩·人的姿势,一脸欣喜地等待幕北寒的到来。
她母妃说过,别看有的男人表面上一脸清高,其实骨子里都是一样的,都喜欢奔放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