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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No.92嗯战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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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的喘息声从哈利的嘴中泄露了出来,全身无法抑制地颤抖,他的双手用力地抠进泥土了。哈利死死盯着罗恩——他的眼睛被凌乱的红发遮住了大半,可哈利知道他正在看着自己。

去他的救世主!去他的计划!去他的战争!他现在只想让他的同伴活着!

哈利长大嘴巴,无数的言语想要从里面倾泻出来。就在这时,他看见罗恩苍白的嘴唇轻微地碰撞了一下。

——计划。

哈利的脑子一片空白,他缓慢地扬起头颅,看着罗恩再次腾空而起——这次,他漂浮到了更高的地方,在哈利的视线里变成一个渺小的弹珠。他无法想象,如果从这么高的地方被用力摔下来,罗恩是否真的会变成一块肉泥。

或许是头先着地,或许是四肢先折断——落地的方式完全取决于黑魔王的心情,而他一定会把最血腥最具冲击力的一面展现出来。

“最后一次机会,波特。”他冰冷地说,终于对哈利可笑的挣扎失去了兴趣。

哈利近乎窒息地仰视着那个黑点,低声喃喃:“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没有告诉我任何信息!只有邓布利多……那个画像,他说我必须要来见你……”

他眯了下眼睛,沉默了一会,说:“理由。”

哈利感觉脸上的肌肉完全僵住了,他费尽力气命令自己的嘴唇相互碰撞,“我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我是弃子,或许是因为他们坚信我会像十七年前那样打败你!预言说我和你只能活下来一个,他们都认为我占了大半!”

空气凝滞了,无数双眼睛瞬间集中到了黑魔王身上。

猩红色的眼睛里翻滚着碎冰,嘴角勾起一个怪异的弧度,“让我想想,你们是怎么称呼那件事情的?奇迹?意外?巧合?还是命运?甚至还可笑地认为它还会发生第二次。”

食死徒们屏住呼吸,他们熟悉自己的主人——这是发怒的前兆。

哈利缓缓低下头来,他一瞬不瞬地对上那双充满杀戮的眼睛,剧烈的心跳一下一下冲击着他的胸膛和耳膜,可出乎意料的,他觉得自己现在格外冷静,就像一个漠然的旁观者。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哈利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氧气迅速占据了身体,然后坚定地大吼:“不,是必然,你的失败和死亡是必然!汤姆·里德尔!!!”

洪亮的声音把原本寂静的树林瞬间击碎,它们无孔不入,似乎渗透了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缝隙。

惊恐的抽气声不约而同地响起,紧接着,那些人忍不住往后退缩了一步。忐忑不安地低下头来,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割下来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

而他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扭过头去,目光穿过黑漆漆的树林,定在了山坡上。

也只是一瞬间的晃神,老魔杖对罗恩失去了控制,他就像被折断羽翼的老鹰一样从空中坠落了下来。

哈利从来没有感谢过时间过得这么慢,他欣喜地发现罗恩以一种极慢的速度在视线里面渐渐放大,直到他能够清晰地看见那火焰般的头发。

“——减震咒!”

“——Avada Kedavra!”

#####

……

【主人,有消息了。】

【……魔法石?】

奎里纳斯缩了缩脖子,【不……是……是小姐。】他似乎为这个称呼纠结了许久。

在遇见奎里纳斯·奇洛之前,他一直在阿尔巴尼亚的某个黑暗森林里附身在各种各样的啮齿动物身上,那种令人作呕的滋味让他没有办法挑剔自己的仆人,【做得好,奎里纳斯,那么……她在哪?】

即便看不到这家伙的表情,他也能够感受到他的厌恶——这或许是寄生唯一的好处,能够最大程度地辨别出对方是否真正的忠诚,【在麻瓜世界,主人。】他顿了顿,又说,【和康狄纳在一起……罗森·康狄纳。】

这让他微微有些惊讶,一个纯血贵族,一个被圈养的傀儡,居然能够适应麻瓜世界……不过也有十一年了。康狄纳家现在已经完全灭迹了,早在十年前,失去掌权人的康狄纳便在魔法部和内讧的冲击下支离破碎。而造成这一切的罗森·康狄纳仅仅是为了一个女人。

【主人……您要去看看吗?】奎里纳斯小心翼翼地问。

他想到了那个女人——他名义和血缘上的女儿,当然不会忘记她憎恨地模样,她是个隐患,凭借着他现在的模样不能冒一丝风险,可正当他想要否决这个提议的时候,又听到奎里纳斯激动地说,【他们……有个女儿……也是您的后裔。】

嘴边的话被他咽了下去,他提起了些兴趣——那两个叛徒能够生出什么样的孩子?她又延续了什么样的本性?憎恨?或者是……

在圣诞假期的某一个晚上,他和奎里纳斯来到了艾维和罗森的住处——一个到处都充满了令人作呕的麻瓜气味的破房子。或许这两个背叛者笃定他已经死了,所以没有在房子周围加任何防御性咒语——愚蠢到了极点,不知道他们的魔杖是否完好。

奎里纳斯背过身去,让他能够清楚地看到躺在床上的女孩——被子盖在她的胸口处,胸膛保持着规律起伏着,嘴唇微微张启,一排漂亮的牙齿露了出来,毛茸茸的金色头发散落在碎花枕头上,她的旁边还摆着一个偌大的娃娃,丑陋怪异极了。

仅仅是站在床边上,他也能够感受到血液在她的血管里面迅速地流窜,充满了活力。她是他的后裔,她身体里面流着他的血液。

【多大了?】他低声问。

【六岁……或者七岁。】奎里纳斯压着嗓子说。

【名字。】

【赛拉……赛拉·莫里斯。】说到着,奎里纳斯有些惧怕的弓了□子。

斯莱特林的血脉被灌上了麻瓜的姓氏,这的确能够激起他的怒气。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孩子,她的母亲在现在的他看来是一个多余的意外,如果将来他夺回自己的力量后,或许会找个时间来“清理”一下,毕竟那个女人的出现纯粹是心血来潮的产物,她不仅没有给自己带来任何利益,将来还很有可能是个笑柄。那她的女儿呢?同样是自己的后裔,是否也遗传了那深入骨髓的憎恨?一个七岁的孩子知道他是谁吗?

【主人……】奎里纳斯小心翼翼地出声,【要杀了她吗?】

不得不说,他有那么一瞬间有过这个念头,这个孩子和她的母亲都是多余的,根本没有存在的价值,而他永生不死,更不需要有谁来继承斯莱特林的血脉。他静静地看着眼前熟睡的孩子,她的脖子比树枝坚硬不了多少,他甚至可以想象到那清脆的响声。或许不用那么麻烦,一个索命咒就足够了,她会在梦境里面呆一辈子。

【她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他突然问。艾维的眼睛是绿色,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至于罗森,谁会在乎呢?他早就不记得这两个人长什么样子了。

奎里纳斯咽了下喉咙,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蓝色?可能。我建议……主人,或许您可以现在叫醒她。】

他眯眼看了这孩子一会,然后说,【走。】

【欸?……是!】

再后来,夺取魔法石的计划失败,他再一次寄生到了那些令人作呕的啮齿动物身上,如果可以的话,婴儿才是最佳的选择,会让他不再冒着消失的危险频繁地更换身体,可同时也会让他的危险性大大增高——没有比婴儿更加脆弱的生物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身体,更需要一个可以信任的仆人帮他寻找“复活”的方法,可现在?他最忠心的仆人呆在阿兹卡班,而剩下的不是在贵族圈里面享乐就是成了邓布利多的走狗。

而就在这个时候,小矮星彼得和小巴蒂同时出现了,前者是因为走投无路,后者可以称得上真正的忠诚。但对他来说区别不大,只要有用就行了。萨鲁·布雷恩的出现纯粹是意外,一个被家族除名的男人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翻身的机会。

小巴蒂混进霍格沃兹后,一切只差了个时机。他命令萨鲁去把他的小公主带回来——他的后裔,要由他亲自抚养,结局可能就不会那么失败了,这也算是种经验。可惜艾维和罗森拒绝了,于是他第二次见到了赛拉——他的小公主。

碧绿色的眼睛透露着好奇,还有对不速之客的戒备,转眼看见艾维和罗森被惊恐压地抬不起头来之后,又对萨鲁愤愤地瞪大眼睛,【滚出去!滚出我的家!这里不欢迎你们!】

性子太野,缺少管教,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麻瓜的臭味。

惊恐地抽气声顿时响起,艾维连忙把她按进怀里,死死地低着头。

罗森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求您……求您原谅她……她还只是个孩子……】

他朝萨鲁看了一眼,他立即懂了他的意思,走上前去在艾维和罗森绝望的目光下抽出了魔杖,然后强制性地塞进了赛拉的手中,【挥一下。】

她好奇地盯着手中的木棍,然后又看了罗森一眼,可惜后者并没有给她任何示意,她像是受了什么极大的委屈似的,用力朝着萨鲁甩了过去——动作粗鲁,毫无教养。

不过从萨鲁被烧了一半的头发看来,她至少是个巫师,他原本想如果是个哑炮的话,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清楚干净。可既然这样,就不能再让她呆在这个肮脏的地方。

【带走。】他下令到。

紧接着是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怒吼,看来对孩子的保护欲能够压住一切恐惧,两个钻心咒就让他们趴在地上毫无反抗之力,没有了魔杖的巫师比蝼蚁还要没用。可是年幼无知的孩子却惊惧地哭叫出声,她在萨鲁的怀里挣扎着,甚至把萨鲁的手臂咬出了血。

【妈妈!救我!爸爸!你怎么了?!——你们这些怪物!放开我!!怪物!!!】

萨鲁在试探性地看了他一眼后,给了赛拉一个昏迷咒。

离开的前一刻,他淡漠地对地上的女人说,【艾维,虽然有了一个保命符,可也只能用一次而已。如果你够聪明的话就知道该怎么做。】

来到里德尔老宅的第一天她魔力暴动的时候差点把房子拆了,第二天把几乎把萨鲁的手臂咬下了一块肉,之后的每一天都像个充满攻击力的小兽,或者唯一的优点就是不哭哭啼啼的。他的小公主性格很糟糕,一言一行都透露出她是多么的缺少教养,这让他对艾维在过去对她的教育感到很不满。那个女人小时候在康狄纳家到底学了些什么?

赛拉被他扔到了萨鲁手里管教,可惜效果甚微,之后的一个月他把虫尾巴添油加醋的报告过滤了一遍,得知他们两个人相处得不错,萨鲁在哄孩子方面似乎有一点天赋。他选了个时间再一次见赛拉——她的敌意丝毫不减,任性的本性完全没有丝毫收敛,所以在她粗鲁地扔过来一个花瓶的时候,他示意虫尾巴给了她一个钻心咒——年幼无知并不代表可以无休止地肆无忌惮。

这种刻骨铭心的疼痛能让她知道服从。

这是他给赛拉的第一个见面礼,而且非常有用。萨鲁不知道从哪儿给她弄来了一根魔杖,从那之后正式担任赛拉的导师。他决定在萨鲁的教导奏效之前不再去见她,免得心血来潮地杀了她。小巴蒂开始陆陆续续传消息过来,三强争霸赛要举行了,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在这上面——这是一个千载难逢地好机会,他已经极度厌烦了每天都要呆在襁褓中的日子,当他重新获得肉身的那一刻代表黑魔王的崛起,而这一次,他要立于万人之上。

#####

原本的计划成功了一半,他重新获得了身体,可是却让所谓的救世主跑了。不过不急,一切才刚刚开始,他现在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

但有的人似乎已经等不下去了——萨鲁·布雷恩。他的背叛的确是意料之外,或者根本谈不上他曾效忠过,他一开始就是以复仇者的身份潜伏在他的身边,如果不是因为他一直在管教赛拉而没有被安排在计划之内……可惜,没有如果。

处理了萨鲁之后,他回到里德尔老宅最角落的房间里面——她缩在落地窗旁,有些出神地望着窗外灰蒙蒙地天气,纳吉尼就盘在她的身边,时不时交谈一下。她是个蛇佬腔,他早就知道了,这也是她能活到现在的原因。这个神秘又古老的语言伴随着血液在他们之间架起了羁绊。这是他第三次正眼看她——类似于营养不良的瘦小,碧绿色的眼睛里就像外面的天气一样灰蒙蒙的,这让他有些怀疑原本在麻瓜世界里那双几乎要喷洒出火焰的眼睛的主人是否真是她。

他故意弄出些响声,在她回神的同一时间走进房间——她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从地上跳了起来,还不小心踩到了纳吉尼的尾巴,但她没有去理会,而是颤抖地站直了身子,低着头说;【主……主人。】细小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卑微。

他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头,这种服从正是他想要的,可是又让他有些失望,【抬起头。】

她的肩膀剧烈地颤动了一下,然后缓缓抬起头——苍白的面孔上尽是惶恐不安,还有绝望。只是这一瞬间的对视,他就明白了——原本龇牙的小兽已经被彻底斩断了四肢。心底的怒气顿时就翻滚了起来。他要的是服从,而不是这种废物!他的后裔是如此地无能可笑!他森冷地笑了一声,【萨鲁把你教成了这个样子……连杀你都是浪费时间。】魔杖在指尖摩挲,满腔的愤怒几乎要透过它来发泄出来,可下一瞬间他又想命令纳吉尼把她咬成粉末!

她像是察觉到什么,惨白着脸忍不住往后退缩了一步,她的眼睛在四处乱瞟,似乎在寻找一个逃生的出口。

这一系列地动作让他的忍耐到了极限,他甩动魔杖,将钻心咒击入她的身体,原本应该习以为常的哀嚎声此时却显得格外聒噪,每分每秒都在挑动他的神经。可所有的愤怒和厌恶在想到了萨鲁之后,又渐渐平静了下去——那家伙死的时候应该是很得意的。

他居高临下地蔑视着脚边晕过去的废物,冷笑。

她还是个孩子,还有足够的改变空间。

他开始教她不可饶恕咒,她有惊人的魔法天赋,要不了多久就掌握了夺魂咒和钻心咒,后者让她有了很大的排斥反应,当然,这也多亏了那些数不清的试验品。

可当他在她面前演示了一遍死咒的时候,她表现出强烈的拒绝。仅仅是一个孩子也知道杀人意味着什么。而他可以说是极为期待她能够亲自夺取一个人的性命的。

他给了她一个很简单的选择——杀人或者被杀。无论她的性格是怎样的,身体里依旧继承了他的血脉,那种舍己为人的精神还有可笑的格兰芬多式正义感是不可能在她身上体现出来的。

她杀的第一个人是个四岁的孩子,而之后的实验者他就再没有注意过,看着她从绝望地哭泣渐渐变成麻木,他却感到得意——萨鲁到死都不会想到他教出来的废物会变成这样。也因为这份得意,她在他的眼里变得不再那么一无是处——毕竟是他的后裔,能够差到哪去呢?

他开始考虑在将来让赛拉的身份浮上台面。但前提是不能让他的小公主重复艾维的故事。在仇恨衍生出来之前,必须要做些什么,谁都不希望被自己养的蛇反咬一口。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往她的脑子里创造一些……关于他的温暖的记忆。这个魔法只能对抵抗力还很弱的孩子有效,通常用来哄圣芒戈那些哭闹到极点的孩子,而他现在觉得它就是为赛拉而创造的。

亲人之间温暖的记忆……这可真是有点难倒他了,他想起从未见面的母亲,差点掐死自己的“舅舅”,某个恶心的麻瓜,已经不记得脸的妻子,还有对他充满仇恨的女儿……

思索的时间越久他越觉得不悦,那几天连纳吉尼都不敢靠近他。而当卢修斯·马尔福来汇报关于救世主的消息时,他突然想起——在阿布拉克萨斯死之前这两父子的关系好像不错,那家伙不止一次在他面前吹嘘自己的儿子有多优秀可爱讨人喜欢。

他清了清喉咙,打断他谨慎的言语,引来卢修斯疑惑的目光后,淡淡地问,【我常听你父亲提起你。】

卢修斯的脸空白了一下,【啊……是的……不,我是说……我的荣幸。】

【你还记得关于他的事情吗?】

【是……是的。】

【说说吧。】他假装回忆地闭上眼睛。【说些你觉得开心的。】

他听着卢修斯断断续续地讲述他和阿布拉克萨斯的一些事情,可能是因为紧张和谨慎,他讲出来的东西无足轻重,让他觉得很是无聊,耐着性子听了一会他就干脆对卢修斯摄魂取念——那些记忆要比他说出来的有用地多。

卢修斯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住了,他惊恐地想要跪下来。

【行了,出去。】他不耐烦地摆摆手。

他把那些记忆放在冥想盆里,一边研究一边过滤,阿布拉克萨斯有时候的行为实在太过愚蠢了——他把小时候的卢修斯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在圣诞节的时候在卢修斯面前扮成穿着红袍子的邓布利多1,在卢修斯哭的时候他像个巨怪一样上蹦下跳做鬼脸,还像个家养小精灵似的给卢修斯做早点……这个男人!蠢到底了!

他咬紧牙关一遍遍过滤一遍遍删减,最后弄出成品的那一刻他就立即把冥想盆烧得连灰都不剩,阿布拉克萨斯要庆幸他已经死了。

他在赛拉熟睡的时候把记忆植入了她的脑子里,看着那些虚幻飘渺的银色烟雾覆盖在她的脸上时,他突然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像是……期待?

那个夜晚无比漫长,他有好几次都想把她叫醒,可是直到太阳透过落地窗洒进房间的时候,他依旧懒洋洋地坐在床边。他的小公主快十一岁了,这个魔法会不会起作用?如果失败了……想到这儿,原本平稳的呼吸顿了顿,然后他冷哼了一声——失败了,就处理掉。

终于,他的小公主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迷迷糊糊地看着他,好半响才懒洋洋地撑了个懒腰,碧绿色的眼睛里泛起水光,她小心翼翼地朝着他的方向挪了挪,谨慎地样子足以透露出她对他的敬畏。她怯怯地看着他,然后伸出白嫩的小手扯住了他的衣角,【早……您怎么来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出神地看着她的手——这对他和她来说是个足够亲昵的动作,在今天之前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动作,他的视线又渐渐转移到她的脸上,像是第一次见到她似的,细细地观摩着。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迅速地瞄了他一眼后,又扒拉了一下毛茸茸的头发,让它们盖住大半张脸,这才喃喃出声,【我还没刷牙洗脸呢,糟糕透顶。】

这样的气氛极其自然,仿佛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

他回过神来,回忆起自己创造的那些记忆,然后像“往常”一样说,【收拾一下,我们出去走走。】

她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光彩,极为开心地咧开嘴发出一声欢呼,【等等!马上好!五分钟……不!两分钟!】她迫不及待地跳下床冲进洗浴间里。

他目无焦距地看着床上那片凹下去的地方,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他腾地站起身来,甩上门大步离开。他回到书房,来回踱步了几圈后坐到了椅子上,食指一下一下敲打着桌面。

怪异的感觉,而且还无比荒谬。这让他感到不悦。那个满脸恐惧的孩子,绝望地哭泣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他知道自己往她的脑子里放了些什么东西,那些温暖的记忆和残酷的真实混合在一起,互相平衡,互相融合。

那现在的是什么东西?

就在他蹙眉思考的时候,书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了一点,那个毛茸茸的金色脑袋从外面钻了进来,她缩着脖子怯怯地说,【您……您生气了吗?我是不是又犯错了?】

现在的是什么东西?

对强者的敬畏,对亲人的亲昵,还带了些过去所发生的事情造成的恐惧。

【不。】他淡淡地说,按照“往常”一样,对她招了招手。

她似乎松了口气,因为这个动作意味着他现在心情不错。然后像“往常”一样,扑腾着脚丫跑到他的身边。

他顺势把她抱进了怀里,这个小小的身体就像初见时脆弱不堪,仿佛轻轻用力就能听到被掰断的声响。【赛拉。】

【嗯?】

【不要忘记我教给你的东西。】他指的是那三个不可饶恕咒,他只教了她这些。

她的身子僵了僵,然后乖巧地点点头。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按照剧本轻吻一下她的额头。【好女孩……】

这些记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变的模糊,可是它所造成的影响还有带来的情感将会在她脑子里根深蒂固。

现在的是什么东西?

一个完美的服从者。

他的后裔。

他的……

他蓦然睁开了眼睛,视线有些模糊,耳边传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还有急切惶恐的交谈声。

“噢!主人……主人!”

他挥开了想要过来搀扶的手,从草地上站了起来。眩晕的感觉没有办法阻止他的脚步,他穿过人群,看到那个男孩的身影。

“哈利……哈利……醒醒……求你了……不……”

——罗恩紧紧地握住他的肩膀,喉咙里面断断续续地发出沙哑的悲鸣,鲜血和泪水混杂在一起,让原本稚嫩的面孔显得凄凉和恐怖,罗恩颤抖着俯□体,将耳朵贴近他的胸膛,一瞬间就灰白了脸。

而他毫无生气地瘫软在地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而这一次,是永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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