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场景让人太过震惊,完全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的黑子盲目的在街道上走着,应该去哪里或者这里是哪里他都不想知道。
这是要变成孤魂野鬼了吗?
黑子慢慢停下脚步,银座上方的巨大屏幕播放着当日新闻,似乎选举的日子要到了吧。东京都知事这次说是要为了冲击首相做最后一搏,还说着什么要把冲绳附近的基地撤掉然后改建赌场什么的。
都只是说说而已。
黑子仰起脸,身边的一切欢声笑语灯红酒绿的都和自己没有关系,现在的自己,就好像是孤魂野鬼一般吧。
‘今天上午,赤司财团继承人,赤司征十郎将在神奈川下葬,即使将有多名政客名流前去悼念。’
意外的,黑子捕捉到了这一条信息。
赤司征十郎?这个世界也有这个人?
黑子咬了咬嘴唇,复杂的心情缠绕在他心头,想要回去,却也想要探求那个名叫赤司征十郎的那个人的“真相”。
这里的赤司,和自己一样……都死了吗?
抱着“似乎暂时回不去了,那么就去看一看好了”的想法,黑子确认和前往墓地的方向,脚步不急不慢的走向那个方向。
他总是能在别人难以接受的时候快速的接受并且适应了自己“灵魂”状态的事情。
这种淡定的性格曾经不止一次让黑子渡过了在旁人看来绝对会崩溃的“黑暗时期”。
似乎没有实体也有没有实体的好处呢,当黑子试探着穿过地铁的检票口的时候,他甚至还感觉到了一丝庆幸,原本自己之前的状态不过是一个有实体的幽灵而已。
只是,在玻璃上看不到自己的倒影确实让人很不习惯呢。
黑子瘫着脸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没有扭曲,没有鲜血淋漓的惨状,黑子有点心虚,如果自己一副惨状,如果别人还能看见自己,一定会被吓坏的吧。
到了神奈川,黑子来到了那个电视上播报的地点,小小的教堂被黑色的高级名牌车围满,站在有着岩石条纹的乳白色台阶上,黑子犹豫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接待的穿着立领黑袍的神父和仰着头吹响号角的天使,自己应该是鬼魂吧,会被拦下来吧?
由于了半晌,身边不时有穿着黑色西装或者黑子纱裙的人经过,被人穿过身体的感觉着实不好,黑子沉默着退到了一边。
他抬起头,看着十字架上方的太阳,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一直沉默的神父说话了。
“孩子,为什么不进去?”
黑子一愣,他甚至往后退了很多步,如果神父一瓶圣水或者一个十字架扔过来,自己是不是就要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不要害怕,孩子,这里最有资格走进教堂的人就是你了……主会保佑你的。”神父说完,对着在常人看来空无一人的空气微微颔首,然后转身走进了教堂。
黑子小心的走进雕刻着精美花纹的大门,冬日的金黄色的阳光透过用彩色玻璃拼接而成的圣母像撒进空无一人的教堂。
踏在地上没有脚步声,黑子觉得自己真的有点被自己吓到了,一个幽灵,在圣母的光辉之下,走进教堂,真是一个神奇而美好的故事。
走进位于圣坛后面的小房间,黑子意外的遇见了一个老熟人,正拿着那张能在金融界掀起一场轩然大波的悼词的绿间。
对方似乎非常苦恼,眉头一直都皱着,黑子微微叹了一口气,绿间在未来也算的上是医学界的一颗明星了,每次看到他不是累的脸都白了就是一脸正遇到难题的感觉。
那个时候如果喊绿间叫真太郎的话,对方的表情就会非常精彩。
“真太郎,老是皱着眉头的话会变老的。”黑子知道自己现在讲话,绿间是绝对听不见的,但是他还是固执的伸出指尖做出抵在绿间眉间的动作,黑子小心的控制着距离,如果在这样的气氛下一个不小心戳进绿间额头里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超出常规了。
想到这样,黑子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出人意料的,绿间闭上眼睛,眉头仿佛真的被黑子抹平一样的舒展了开来,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拿着那张黑子还没来得及看清的纸推开了后门,顺着门洞开的放向,黑子看到了那些穿着丧服的人们都站在教堂的后面。
明明是冬季,一大片天堂鸟却如同刚刚开放一般在寒风中骄傲的绽放着,绚丽的颜色在冬季格外闪亮的阳光下几乎要灼伤黑子的双眼。
一个由白色花朵组成的花床上,黑子似乎隐约间看见了那个安静的躺在那里的青年,鲜红的发色在这样一个只有黑白的地方与热烈的天堂鸟组成了一抹亮色,将那个虚假的画面狠狠的撕碎。
黑子迈动脚步想要靠过去看个究竟,但是面前似乎突然隔了什么一般让他没有办法前进半步,他有点焦急的在房间里绕了一圈,没有找打任何阻碍他的东西的边际。
他突然想起了那个能看见自己的年迈神父,他焦急的转过身,快步跑到忏悔室,没有人,祈祷椅上也没有人。
视线摇晃之间,他看见神父正站在教堂的大门边,他焦急的跑了过去。
“神父!”
神父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仿佛禁制一般,黑子被挡在和神父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对上神父碧绿的眼睛,黑子语无伦次的大叫。
“为什么不让我过去!”
“不是我不让你过去,是你自己不让你自己过去。”神父摇了摇头,“穿越了时间空间的孩子,被主眷顾的孩子,你的心还是迷茫的。如果你看不清你的未来,白白浪费了机会损失的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