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世界终焉

六号死的时候大家似乎都已经习惯了。

所有人都只管自己的现状，没有人想到过去努力活下来。这大概也是因为大家都已经去看过那个最后的‘希望’了吧，也正因为看过了，所以大家才选择了放弃。

青叶初五是不可能会选择成为神的，只要看见了她的现状就明白的。

但是也不能说四号做的不对，因为在那之前把青叶初五逼上绝路的就是他们这群人。活到求死的份儿上，他们还是能清楚责任方在哪里。

所以对于六号的死，也没有人会感到悲伤，最多七号感怀一下罢了。

只有二号，在知道这个消息以后露出了奇怪的表情，接着再也没有去怪相关的事物了。

下一个是四号。

那么青叶初五又会做出怎样的行为呢？会选择成为神吗？还是说破罐子破摔吗？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四号并没有立即就死去。

其他法则都以为有人类所以才有的杀戮，因此司掌杀戮的四号应该在人类消失后就会死去才对。但先出现衰老症状的却是七号。

青叶初五再一次看到七号已经是很久以后了，她的状态很好，仿佛时间都被永远定格在她臣服于上帝视角的那一刻一样。

不过七号就不是这样了，他看上去消沉了不少，明明法则都是不变的，可是他却能在外表上看得出状态不好，就像是又衰老了不少。

“来看我的笑话吗，小丫头？”坐在沙发上，七号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个被房贷车贷外加老婆聒噪还有子女不听话等各种不顺心的事儿压垮的中年人一样，他的指尖虽然点着香烟，不过却一口没抽，只是等着香烟静静燃烧。

青叶初五摇摇头，这一次上帝视角没有在她的身边，虽然她有的时候会自己出门去寻找熟悉的事物来稳固自己的世界观，可是出门还是会让她不自觉的恐惧。但是面对七号的时候却不会这样。“米泽，下一个为什么你呢？”

听到了熟悉的名字，七号这才正眼看了一下青叶初五。心里想着她果然是一个念旧到过分的人，明明到法则的地盘生活了好几百年了，却还记得自己在黑篮世界的化名。这样的人虽然可以用上很久，但是上帝视角居然不怕她叛变，也是自信过头的家伙。

“谁知道呢，说不定世界机器觉得电子中子离子这些玩意儿的分离合成也算是一种杀戮的方式呢？所以下一个就是我？”七号其实对于这些也没有什么兴趣，该死的时候就该死，而且活的太久了也不好。

可很快青叶初五又说：“那这样的话，下一个不就是三号了？”三号的时间，相较于一号的空间和二号的电波，谈不上哪个前哪个后。

“我怎么知道。反正我知道，二号那家伙是最晚死的。”烟很快就烧到了他的手指头，不过他也没有扔，就任烟头在他手里继续烧着。“那个时候你就开心了？”

只要青叶初五的体内还有‘神’的力量，那么在全部法则都死亡之前，她也仍旧会健健康康的活着。因为世界机器看中的是‘神’，而不是法则。

得到了回答，青叶初五反而笑了，“谁知道呢。你又觉得你这样活着好了？有些事情还是早些死的好，否则最后也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好像意有所指，可是七号不知道她具体说的是谁。

接着她就走了，保持那个捏着衣角的看上去有些怕生的姿势。不过七号却觉得，她好像从自己的嘴巴里了解到了什么，却把自己闷在了鼓里。

算了，反正自己的死期也不远了。

上帝视角本来并没有想要杀死青叶初五。谁让他喜欢她，哪怕他自己从未承认过这份感情。

可是他要死了，要是到时候青叶初五成‘神’了可就不好了。

所以青叶初五开始越来越依赖他了。本来还会每过一段时间就外出，但是现在都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像是一只猫咪。

他准备杀了她。

可是直到他死的时候，青叶初五也仍旧是那么浅浅的笑着喊他主人。然后抱着他开始消失的身体一个人安静地哭泣，一直到最后他完全消失为止。

上帝视角没有要求她去成为‘神’，他只是很不爽青叶初五在自己死后会立马丢下自己而已。

结果到最后两个人都没有互相说出‘喜欢’，只是互相守望着对方而已。尤其是青叶初五，她在这些年，几乎快将白鸟季节完全忘记，安心地当他的‘玩具’，可最后面对上帝视角的死，她还是无法承受。

她一直都是一个软弱又固执的家伙，所以她反而在上帝视角死后想起了白鸟季节。两个人她都喜欢，可是却都无法相守相伴，这大概也是命运吧。

“你有没有想过四号他还活着就好了？”二号的笑容就像是做恶作剧得逞了的孩子一样，他对于上帝视角的死亡没有表露任何悲伤，直接就出现在了青叶初五的面前。

整个人都沉浸在悲伤中的青叶初五没有说话，只是动了动耳朵，好像有了感觉。

“只要你成为了‘神’不就可以了吗？‘神’可以做到一切不是吗？”他的话语像是故意在诱导一样，虽然很拙劣，却能让人心动。

而低着头的青叶初五仿佛也知道一样，低声地开始说起了话：

“神…我，神…成为…神。”

虽然很混乱，但是已经可以当做是许诺愿意成‘神’了才对。

可是世界并没有发生了变化。

该死，该不会世界机器也对他们放弃了，所以连这个可以成‘神’的家伙也都放弃了吧？！

又诱导青叶初五说了一些话，可是仍旧没有任何作用。

“哼，看来果然是完了。”得到世界机器抛弃了他这个信息，他自然是不可能继续在青叶初五身上耗费了时间，立即就离开了。

现在的局面已经到了活着的只剩下二号了，可是二号看样子却完全没有衰老，仿佛能力没有任何的衰退。

看到这样的二号，青叶初五心中有了一个猜想。

二号他，是不是早就知道大家会这么死去呢？

尘埃落定，世界机器仍旧兀自地转动着。

现在这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所以世界机器已经准备重新塑造一个世界来选择法则，然后再来选择下一任的‘神’。

可过了一会儿，一片寂静的黑暗里出现了声音。

“咳咳。”一个人从黑暗里爬了出来。

是二号。他的身姿看上去很疲惫，好像是受了很重要的内伤，外表没有任何大碍，可是脚步却步步虚浮，随时都可能会跌倒。

但是他仍旧向着世界机器前进着，一直到身为法则的他都无法触碰的地方才停下来脚步。

“梦…醒了……？”他的声音有点嘶哑，好像很久没有说话了一样。

随即他在半空中调出了一块面板，确定自己的现状。“那，大家……呢？”他四处看着，却并没有找到自己本来应该看到的东西。

明明那里还停留着六具尸体才对，除开自己和早就死去的五号才对。

不，不是尸体，大家只是已经无法操纵身体了而已，所以大家在梦境里还健健康康的。

他用最后的力量用最后的一个世界强行编织出了一场梦境，所有的法则沉入其中，让大家都相信这是大家死去的几百年前。

所有人都还好好活着，这样就肯定能找出新的方法，继续活着才对。

可是二号醒来却发现连大家的尸体都已经不存在了。

也就是说，这最后的方法都不行了。大家都已经被世界机器销毁了，所以就算有‘神’出现，也没有办法让他们回来了。

因为‘神’和法则都是无法复活的啊。

“不对，不对，应该还有别的方法才对。”二号用僵硬的手指，打开了一个又一个的面板，看着上面错综复杂的世界机器的相关信息，却又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