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她要去会议室一样似的,护士圆圆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她攥着相弥的手,平素对相弥有些恭敬的感觉,她一直将相弥奉为救世主一般的人物,一时间拉着她的救世主往会议室的方向去了,相弥面无表情,不过是一次普通的紧急集合而已,她觉得自己已经足够漠然了,不再因为这种和自己无关的变故产生什么情绪的起伏。
人流匆匆忙忙涌入会议室去,天蓝色的幕布上写着一些幼稚的标语,无非是争取人类自由的屁话,做着相反的事情,厚颜无耻。
相弥迅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去,凝神等待其他人像是蚂蚁涌入蚁穴一样坐下来安静了,从幕布后走出了一个打着领结的男人,是平时擅长口若悬河的演讲的发言人,秃顶了一些,站在台上,停了停,等众人留下他的掌声出来。
今天,我们迎来了光荣的一刻。
男人顿了顿,下面开始整整齐齐地响起掌声,相弥象征性地拍了拍手,旁边的男人摘下眼镜抹了抹泪,不知道在感动什么。
我们从一个充满机遇的地方,在人体的突破上赢得了新的进展,如大家从前所看到的,我们人民自由先进党做出的努力,大部分都寄托在人体的先一步进化中,从猿猴到人,我们实现伟大的跳跃,渐渐在人的路上变得完美起来--
顿了顿,男人环视四周,声音提高了一些,但是,人类在没有外力推动的情况下,开始走向退化,从启蒙运动开始,人类的思想变得愈发自由,因此,许多落后的东西取代了先进的东西成为主流,他们冷漠,自私,毫无理智,在野外生存,在战争角力,在体能锻炼,都远远不如前辈,懒散,不思进取,是安逸下的产物,最终带领人们走向灭亡。
而我们,是清醒过来的一批人,意识到,首先我们要改变人体的机能,学习动物,学习自然界那些永恒的规律,推动人的进化,让整个人类社会走入一个新的阶段。
我们做过许多失败的但光荣的努力,在我们走过的漫长的荣耀的道路上是不可或缺的一笔,是经验积存下来从而让未来变得明朗起来的灯光,我们学习蚂蚁的集体智慧,组合了我们以林家仁先生对应蜂后一样的体系,每个人都以崇高的精神奉献自己的能力,达到整个集体的进步,我们学习动物的放生锻炼,在第一批注入动物基因的试验品中找到了我们幸运的成功者,带着熊的力量和勇气,但是以人的外貌出现在我们面前的相弥小姐,就是以前我们放生在那堕落社会中的成功典范,所幸,成功了,她回到了集体之中,并且宣誓为了全人类的自我进化和净化牺牲自己,我们学习那些娱乐用途的电影,用病毒改变人的体质,研究了第三代的试剂,尽管仍然在试验中,但是,降神会,我们的伙伴给我们带来了最新的消息,那就是在七年后,我们的试剂是成功的,它使得一个普通的女人可以从时光另一头穿梭过来,拥有超与常人的体能。
说到这里他若有所思地顿了顿,将目光投到相弥这里,微微一笑,露出一排牙来,整整齐齐。
今天,在座的各位都有幸目睹这场奇迹,稳妥期间,我们将会在一会儿将试剂注射入这个还没有注射过的,和我们处在同一个时空的女人体内,如果成功了,那就是一次伟大的跃进,意味着,普通人在人为的催化下,到达一个新的阶段,就这样。
尾音上扬,男人又意味深长地注视了相弥一眼,拉开了幕布。
相弥一个哆嗦,几乎从座位上跳起来。
柏之笙躺在床上,被拖过来,后面站着戴口罩的医护人员,面无表情地守卫着如同在公主床头侵扰的邪灵一样,相弥终于忍住了,像是不认识柏之笙一样露出了冷漠的表情,那个女人也意识不到相弥的反应,她静静地躺在那里。
接下来,她目睹这群人为她注射了一系列怪异的针剂,就是一直以来存在在那些奇怪的人嘴里的东西,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注射进来,柏之笙身体微微抽动几下,依旧毫无动静。
相弥想立即逃离这里。
她挪了挪脚,闭上了眼睛。
可是想了想,又咬着牙睁开,捏紧了指节,感到一股彻骨的伤心。
医护人员开始拿出了一小块儿芯片,用特殊的仪器打入柏之笙的手臂,接着,在上面烙下了【R-3】的图样。
这是用来跟踪试验品的东西,相弥想起了自己屁股上的东西,叹了一口气,有这个东西在,她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这群人的追击,明明知道位置,但是自己下手的时候总是摸不准具体位置,而自己的那枚芯片太久了,难以取出,但依旧发挥着作用,这是最悲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