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是想了这么多,她还是有些不安,但是可能性超过一半的事情就要赌下去,也好过一个人站在原地不动自怨自艾哀叹环境好得多,收了收腹提一口气就预备出去,拉开门,一颗脑袋就撞过来,她倒是岿然不动,徐若水却被嗑得倒吸一口凉气,揉了揉额头倒退几步:“谁啊跟鬼似的你开门倒是出一声儿啊!”
柏之笙下意识觉得不好,才想打晕她还是怎么,脑子里犹豫一刹那。
“哎呀,柏之笙,你怎么这造型,哦哦哦,我——回房里去回房里去……”徐若水脑子一炸,这一身行头决计不是医院能有的,可那张脸却实实在在是柏之笙的脸,怪不得柏之笙昨天那么叮嘱,合着真有这种奇怪的事情发生,赶紧把柏之笙的卡重新塞回自己兜里去,咽了一口唾沫,柏之笙也因着她是相弥的挚友,没有实践刚才的想法,微微颔首:“不能回去,帮我办出院手续,我要马上走。”
徐若水就跟给自己挠背似的往身后一摸,把别在裤腰里的录音笔打开了,接着讪笑一下:“你身体还没恢复呢怎么就说出院就出院。”
“不办的话麻烦的还是你,不办的话跟我走。”说着扯起了她的衣袖,“相弥很危险。”
“啊,相弥怎么了,你知道她的下落?”徐若水立马跟在后头,“你等下我立马给你办手续去,值夜班那家伙不知道在不在,你千万等我!”
一想还有些东西要问徐若水,柏之笙稍微把头发披散下来一点点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凌厉,坐在一边,衣着怪异,低着头看不清脸,也就没人过来问她什么,凌晨将至,人们活动起来,咳嗽声最为聒噪,此起彼伏的,而她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安静地像是女神雕像。
徐若水办事快,柏之笙略略放下心来,眼见着徐若水撒着内八的步子飞扑过来,她起身径直走在前面:“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徐若水一愣,你不是知道么怎么突然问这几天,结果一想,回过味儿来了知道柏之笙前后不是一个人,这么理解之后感觉神清气爽了不少,扳着指头解释了一下,说起了云家的变故,说起了傅冬荣和秦虚死在一块儿了凶手还没抓住,说起仓库爆炸了相弥失踪了,想了想,看见柏之笙脸色似乎很茫然的样子就补上一句,“你受了点儿轻伤,让大门挤了,你说□□给我给我报销医药费来着。”
让大门挤了。。。
柏之笙微微侧过脸去看徐若水,这厮用词一向都有些惊世骇俗,她记得后来她们也成为了好朋友,但是现在套近乎也不太好,便捏了捏她的肩膀,转身走出大厅。
徐若水跟在后头:“你不是说知道相弥下落么?”
我没说……
柏之笙四下环顾一眼,抬眼,早晨光线还不够通透,偏生雾气弄人,升腾上来可见度不足三米,只能借助她极好的眼力,瞥见窗口通风管上确实有个人,那人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荡进了住院部这栋楼中间凸出来的一小块儿平地上,仅供两个人勉强立足的空间。
“三楼右侧从右往左数第四个病房是哪个?”
“啊我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第四个?”
“是,从右往左数。”
“那……那,哎呀,那是相弥妈妈的病房,不过医生不让进去探视,相弥失踪后据说就病倒了在这里。”一回头,柏之笙人已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