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遇背负双手,面色无波的看着那些东夷的幻术高手在黑暗中慢慢的现身。
一共五十七人。
这五十七个人呈三角形立在枝头,将楚遇完完整整的包围,他们全身上下裹在一身的黑衣中,脸上带着黑色的鬼面具,手中的长刀还滴着鲜血。
这是他们的禁术,在面对高强的对手的时候,用自己的鲜血祭刀,一旦不能杀死对手那么就会反噬自己,这种近乎毁灭的方法,造就了他们强大的攻击能力,在某种方面来讲,他们几乎是以一敌百的。
楚遇的目光却是虚的,浮在夜色里深深浅浅的看不清楚,他看着这些人影,突然间嘴角泻出一丝冷笑,明明一身白衣,却让人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子才是真正的属于黑暗。
他的脚微微一踩,有林海波浪自他为圆开始逐渐的散开,一*荡漾起来,他的目光微微一转,落到那大巫师的身上,声音同样是温柔的:“你不是为你们大遒而来吗?让我告诉你吧,一年之后,三月二十七日,大遒王死,新任者为拓跋氏。”
楚遇的这句话一说出来,大巫师的脸微微一僵,不可置信的道:“你怎么知道?!”
楚遇没有回答,脚尖一点,身子突然如离弦之箭般冲过去,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钳住他,他的脚顿时虚虚的吊了起来,楚遇轻蔑的道:“就凭你这样就想杀我?”
他拎起他,然后指尖轻轻的一压,隔着衣襟只听到一声“咔嚓”的声响,右边的臂膀瞬间坍塌了下去。
剧烈的疼痛使他头上的冷汗密集的冒了出来,他的目光看向那些黑衣人,是让他们出手,但是那些黑影只是虚虚的立着,一句话都不说。
楚遇笑:“你也不过是龙求月的棋子罢了。”
他说着手一丢,大巫师的身子便飞快的砸到那些人里面,于此同时楚遇身子如白鹤展翅,大喝一声:“楼西月!出来!”
黑夜里传来热烈的笑声,以极快的速度由远到近飞来,楼西月畅快的道:“奶奶的,终于可以让爷大杀一场了!”
——
“你!”
不可置信的吼声让那艳丽的音调变得尖利而破碎,在这电光之间,她硬生生的将自己的身体往右边微微一偏。
“嗤啦——”一声,衣襟和肩骨沿着长剑划开,皮肉瞬间翻卷出来,鲜血化为一道抛物线,然后滚烫的落到江蓠的衣服上。
刚才的一偏虽然微末,但是却让那一招致命的伤害变为血肉之痛,她根本来不及多想,极快的想要逃离这样的困境,可是她刚刚将自己的身子从那剑刃中扯出来,却感知到一种极致的锋利从后背传来,她不由的僵直了身子。
江蓠举起手中的弓箭,蓄势待发。
她道:“你刚才说不知道我手中的弓箭能不能射死一只兔子,那么现在我就来试试,如何?”
她微微的笑,流眄生光,语气很淡,却让黛越觉得心口里的怒气勃发得愈加厉害。
她僵硬着自己的身子,心中却暗骂为何自己带来的人不出手,看着她在这里等死么?
鲜血沿着她的衣襟滑落下来,她的心中却还是想不通,为何控制住的那个小丫头会临时倒戈,她身上种种被控制的痕迹还在,前些日子她送来的情报也无一不真,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出了纰漏?
她的目光往后一看,然后一咬牙,袖中的数十道银针“刷”的甩了出去,趁此机会,她猛地往旁边一窜!
“咻!”
“啊!”
江蓠轻轻的抹了抹箭弦,对着她道:“不知道我这支箭公主满不满意?”
那一箭准确的射穿黛越的膝盖,她顿时栽倒在地下,痛呼出声,但是刚刚出声便咬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声不吭。而明月和彩云却同时上前,一把将她按在地上。
黛越将自己的头抬起,然后狠狠的看向彩云,咬牙切齿的道:“你到底是谁?!”
江蓠的目光清冷:“公主,她就是彩云。你肯定很奇怪,奇怪为什么一切都在你的控制之下为何却栽在我手底。你们的大巫师说是擅长医术和毒术,但是实际上却并非医或者毒,而是近乎于南疆的蛊。这件事情你们安排了多久呢?让我想想,那日我到映月河,而彩云去查探受了伤,当日你们伤她却并非真正的目的,而是在她的身上种下了控制她的蛊,这种蛊极其的古怪,乃是你们大巫师的血液,所以便是我也没发现。”
黛越的目光盯着她,皱了皱眉。
江蓠继续居高临下的看她:“可是,你们不知道的是,彩云的身上依然有蛊,只是这蛊源恰巧不再她的身上,而在明月的身上。他们身上的蛊是‘双生蛊’,对方的一举一动都能清楚的感知,或者说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应。而明月在彩云身子刚好的时候便发现了她的不同,所以来对我们说了。于是我们将计就计,便等着你们出手。刚开始的时候我们所有的消息都是彩云暗地里跟你们说的,我们一直在等着这一天,你们能够完完整整的对我们出手。我们就可以更好的收拾了。”
黛越的脸不断的抽搐着,她咬牙道:“如果你杀了我,楚国如何给大遒交代?”
江蓠摇头笑道:“前面我不是提醒过公主你的吗?公主你也是来抓刺客的,你看刺客那么厉害,便是楚国的二皇子也被刺客杀了,而黛越公主你英勇不凡,为了保护皇上和刺客一起缠斗,最终双双坠入山崖,你看这样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