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如墨,刚下过雨一场小雨,树林里有虎啸与野狼叫,“嗷嗷嗷”,偶尔乌鸦惊觉一片,甚是骇人。
这是一片乱葬岗,林子深处san发出尸体腐烂的味道,静声听,有小虫子“嘎查,嘎查…”吃东西的声音。
一个穿着新娘服的俏丽女子仰面止息,身子早就没了温热。几根乌黑的发丝绕着脖颈,嘴角黑色血迹流在肤如凝脂的半边脸上,细瞧已经凝固了。
然而,另一面脸颊上有一块乌黑的胎记,在紫玉国,人人叫她阴阳脸。好似大家都不知道她的真实名字——冷月柔。
远处有急速快走的声音,细看是一个穿着绿衣服的丫鬟,眉眼倒是生得俏丽,可是杀气却重了些。
她走进尸体,脸上的表情却瞬间悲痛:“小姐,水儿来晚了。小姐,你怎么这么傻,为了一个男人一点都不值得。”说着,就直直跪下,捂着脸呜呜呜地痛哭。
瑟瑟秋叶在微风中渐渐飘落,那副场景凄惨至极。
水儿哭了一会,眼睛肿得老高,她忍着悲伤,从兜里掏出一叠厚厚的黄色纸钱,又拿出引火石将纸钱烧着了。小小的火焰,是对死去之人的祭奠。
“小姐,我是偷着跑出来的,要是被王爷知道肯定要打死的,您命真是苦,刚刚进门第一天就被害死,小姐,你扔下奴婢一人,好狠心啊。”水儿越哭就越觉着自己可怜,“呜呜呜”她细心地将小姐嘴角的血迹擦干,正了正她的衣裳和发髻。随手将插在月柔鬓间的那朵蔫了吧唧的牡丹花扔向了不远处。
小丫鬟继续小声地嘟囔:“小姐,皇上那边有奴才交代,你就放心吧,他派你嫁给王爷,一心想着你能监视王爷,没想到你就这么走了,你也真是傻,王爷不喜欢你,你可以老老实实地做自己的王妃,干嘛自己赌气喝了毒药?害得自己现在都没有人安葬。呜呜呜”
苏越国是紫玉国的封地,处在紫玉国玉都东北方向。
苏越国,苏王府。
男子微微俯首细闻着一个精巧玉杯中的茶香。
只见他握在杯子上的手骨节分明,甚是修长。许久他问道:
“那贱人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一个叫吴思成的人恭敬地抱拳,头上的白色丝带微微而动:“王爷放心,王妃已死,属下已经派人将她扔进了乱葬岗,不出一个时辰,就会剩下一堆白骨。”
男子双眉紧皱,长长的眼睫悠忽抬起,一双冷眸深邃得仿佛要将人吸进去。然后,他手中杯子啪地一声被捏碎,那是上好的和田玉,一个精巧的小玉杯花了匠人半个月的时间,却在瞬间葬送在苏王手里。
“王妃?谁允许你这么叫她的?难道你认为她的死是本王的过失?”苏王的额角青筋崩凸出来,样子生气极了。
侍卫吓破了胆子,跪下求告:“属下知错,一时口误,请王爷恕罪。不过…”
“有话直说。”
“王爷,这是皇上赐婚,她嫁进来第一天就死在府中恐怕会有不妥。”
男子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嘴边挂着邪魅的笑:“本王明早给皇上写一道折子,王妃嫉妒,欲害庄侧妃,害其不成,含毒自尽。”
侍卫的腿跪得有些疼了,却没忘记拍马屁:“王爷英明,属下折服。”
“起来吧,今天的事不要让外人知道一个字,抬着贱人去乱葬岗的那几个人,你知道怎么做。”王爷直背倚在太师椅上,好似很累要闭幕养神。
“属下明白,王爷没有别的事情属下先告退了。”说着后退了几步,出了门口才大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爷,今晚上宿在哪里,奴才好叫人去打点打点。”一直站在旁边的小云子一副奴颜婢膝的狗奴才样。
苏王上官疏虞面色有些疲惫,他心里暗想,贱人死了,就不会再有人监视自己了,也好,这日子算是开始安心了。
“去庄侧妃那。”
小云子得了主子一信,喜得心花怒放,这一去前告,必定还有些银子要领,遂狗腿一蹬,快马加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