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荫下,有位舞者如林间仙子般轻盈地舞动着;身周,飘舞的树叶好似收到舞者的邀请般,一片又一片的沿着有序的轨迹,旋转着飞向她的脚下。
只是,这仙子般的舞者似乎对舞伴的挑选过于严苛了,她总是不断的在人群中穿梭,和每一个应邀前来的舞伴都匆匆一触,又迅速地转向别人的怀抱;而且,她又好似一朵有刺的玫瑰,每位与她接触的舞伴在离开之后,都伤心到倒地不起。
或者,是这些应邀而来的舞伴,走错了宴会场,他们本想参加一场乡村的丰收祭奠,却不知不觉走进了贵族的晚宴厅。
所以才没有人,能够留住那位挑剔的舞者在身边罢……
当菲奥娜将手中精致的刺剑,从最后一个站立的诺克萨斯士兵颈部拔出之时,压抑的山谷中开始沸腾。
“嗷~~~~~”
胜利后的欢呼声,从山谷中每一个幸存的巡逻队士兵口中宣泄般的吼出,他们期待这样的时刻实在是太久太久了!
只要是个男人,又哪里能做得到周复一周、月复一月的眼睁睁看着亲密的战友,变成木板上那冰冷再无气息的尸体而又无动于衷呢?
今天,他们终于不用再生生地把那口恶气无助的咽进肚子里;今天,他们终于也能品尝到让敌人夹着尾巴逃走的快乐;今天,他们终于敢大呼,胜利必会属于德玛西亚!
“快滚!再敢踏上德玛西亚的土地,一定打断你的狗腿!”担当诱敌中队的巡逻队第三中队队长,对着远处匆匆逃走的两个担任联络兵的诺克萨斯人吼着,随后这个大战后接近脱力的汉子,又捂着脸跌坐在地,‘呜呜…’的失声痛苦起来。
那种被抛弃、希望、战胜、又喜极等等感情混合的酸甜苦辣,尽在这一刻得到释放。
克制着心中激动,正巡视着战场的菲奥娜,见到士兵们这真情流露的一刻,也颇为感慨,于是又往前走了两步,想将这个时间更多的留给他们。
‘噗!’没有回鞘的刺剑从胸口穿过。
一个受伤的诺克萨斯士兵悄悄藏身在战友的尸体中,想要逮到某个麻痹大意前来打扫战场的家伙,却没想短刀才挥了一半,已经被菲奥娜送了最后一程。
‘诺克萨斯人的信仰还真是个大麻烦……’
停步的菲奥娜环视着这个血腥味已经非常浓厚的山谷战场,原本这里很多尸体在生前都有机会撤退的,然而这些家伙越是在逆境中,往往越能暴发战力和战斗欲望。
也许在这个大陆上,诺克萨斯是最不适合做敌人的国度。
“统帅大人!”
刚才战斗中主要负责远程支援的第一中队长急迫的声音突然响起,思考中的菲奥娜霍然惊醒,快步走回问道:“什么情况?”
她的中队长抬手一指,菲奥娜看向山壁上的目光骤然凝固,埋伏在上面的第二中队正向下面的指挥官,传达着他们居高临下得到的情报:传令兵代表前面谷口的右手,正拿着一面方正的小旗猛摇,而代表另一侧退路谷口的左手,拿着三角旗猛摇之后,又连着划了两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