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枚造型别致古朴的指环,戒面花纹繁复,弯弯曲曲,扭成颇为怪异的图案,在灯光下反射出青褐色的哑光。
“我为什么要带这个?”
“这是规矩。”绉泽楠解释得十分的理所当然,“能上这所船的都是这个圈子里面的人,你明显不是,要进去必须要带着这个东西,否则的话,你就算进去了,也会被乱枪打死。你希望自己就这样死了?”
晓苏并不相信绉泽楠,他的话虽然说得毫无破绽,但是这个人根本就是一只老狐狸,她还不至于会那么笨,随随便便几句话就拿着一枚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戒指往自己的手指上套,她没有伸手去接,只是说:“既然是你带我进去的,他们也不会把我打死吧?我不带。”
“你怕什么?我说了今天我不会让你死,你对我来说还有很大的作用,带上——”一刹那,他不由分说,硬死将这指环套在了晓苏的中指上。
毕竟是专业黑.道家庭出身,他的速度快力量大,令晓苏不禁怔了一下,等到想要摘下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
因为身后忽然就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晓苏被分散了精力,本能地转过脸去就见到一辆熟悉的黑色车子稳稳地停靠在码头边上,车门打开,身穿黑色正统西装的男人弯腰从车厢里出来,整个码头都是灯光通明的,所以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晓苏几乎是一眼就可以清晰地看清楚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不,其实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一如以往任何一个时刻,这个男人的心思永远都是让人无法揣摩,你不会知道他到底是在想什么,你也不会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心。
只是这一刻,她自己的心却是猛地跳了起来,仿佛下一秒就会从自己的喉咙口蹦出来,她只觉得手心又是一层湿意,略带干涩的双唇下意识地抿了抿。
可是她却丝毫不会觉得开心,因为她知道,聂峻玮绝对不是来救自己的,他不会,他绝对不会在乎自己的生死。
绉泽楠倒是精神一振,“看吧,聂峻玮来了。”他伸手一把拽过了晓苏,“这么准时,看来他真的对你挺上心的。”
晓苏冷笑一声,眸光淡然地从聂峻玮的脸上移开,“他本来就准备来的,你抓我来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绉泽楠也不再说什么,因为聂峻玮已经走近,后面还跟着一个珞奕。
两个男人就对面而站,中间隔着一个晓苏,聂峻玮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面,性感的黑发也被打理得一丝不苟,他眸色深沉,从下车开始就已经见到了这个女人,视线再也没有移开过。
宋种么问。将她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暗暗打量了一番,确定她平安无事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他搁在裤兜的双手这才缓缓地松了松。
“绉泽楠,你倒是越活越回去了,靠女人做事现在就成了你最后的王牌了?”僵硬紧绷的气氛被聂峻玮一句略到嘲讽的话语打破,晓苏只觉得那只拽着自己手腕的手力道陡然一重,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忽然又听到聂峻玮说:“把这个女人放了吧,今天的赌局我是肯定会上船的,这是一年一度的规矩,你不需要找个女人来威胁我什么,而且她对我来说也没有多少的影响力。”
晓苏心头微微一沉,嘴角也有些不受控制地扬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她很快垂下眼帘,这个时候她知道,自己应该明智的选择沉默不语,因为没有任何的立场。
“千万不要当着女人说这样的话哦。”绉泽楠一脸放松的样子,甚至是哈哈大笑起来,这两人分明就是恨不得你死我亡的,此刻说话的语气却仿佛是多年的挚友一般,“宋小姐伤心了就不好了。其实男人和女人闹来闹去的,也不就是为了那么点破事么?我这不是之前听说你们之间有点小误会,所以就擅自做主带她过来了,调节一下气氛嘛,是不是?这郎有情妾有意的,又何必相互折腾对方呢?”
绉泽楠说的兴致勃勃的,晓苏心中一阵冷笑。
他们的世界,人和人之间的交流就是这么的虚伪?简直就是给了对方一巴掌,却还是要找借口说,我这是在给你打蚊子这么荒谬的借口……
怪不得聂峻玮会这么变.态,看来这个绉泽楠变.态的更是过分!。
她深吸了一口气,乌沉沉的眼珠子转了转,聂峻玮就站在自己的一丈之远,他没有动静,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空气中却是浮动着一股隐隐约约的火药味,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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