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伏在床上拢眉闭目的男人，双臂枕在额前，光裸着上半身，露出满背的青紫棍棒痕迹，敖文琦一边用药酒揉搓，一边‘啪嗒啪嗒’的掉眼泪——

“求你别哭了：”

男人气若游丝的声音，从苍白的唇瓣间溢出来，紧接着小女人忙碌着的小手，倏然被男人的大手包裹在掌心里，紧紧捏着。

“对不起老公对不起”敖文琦哽咽得不能自制，温热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掉落在男人伤痕累累的背上，每一颗都像一滴滚烫的熔浆，烧灼着男人的心。

小女人俯下颤抖的红唇，流着泪，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小心翼翼的轻吻他背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

赫连逸枫闭着双眼，掩盖住眼底的伤痛与温热，将捏在手心里的柔荑拉到心脏位置，紧紧摁压在心口上，让她感觉他的心滴血的心

瑶瑶死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他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的？这样的他们还能走下去吗

明明一切都很好了不是吗？明明他都已经触摸到幸福了不是吗？为什么只是转瞬间，幸福就变成了梦魇？

敖文琦贴在他心口上的小手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泪眼婆娑的望着他，男人缓缓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深深回视她——

“把眼泪擦了，不许哭！”男人的嗓音嘶哑，淡淡命令。

闻言，小女人吸了吸鼻子，听话的用手背往双眼上用力一抹，强忍着，不哭！

“来！陪老公躺会儿！”

他拍拍身边的位置，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温柔的对她要求着，小女人二话不说立刻躺下去，男人的身躯微微动了动，侧躺着，然后将她搂紧在怀里，让她背贴着自己的胸膛，他从后面抱着她，将脸埋进她的颈窝里，深深呼吸着她身上的香气

敖文琦忐忑的窝在他的怀里，脖颈里全是他温热的呼吸，彼此的距离明明已经近得不能再进了，可是她却觉得，他的心，似乎在渐渐离她远去

莫名的，她的心感觉很慌很乱，很不安

“老公。”她突然急急的唤，等了他许久他也不说话，她觉得很害怕，仿佛下一秒就会失去他，她不自觉的抓紧了他搂在自己腰际的大手。

“嗯？”男人在她的耳畔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还好还好，他还在！莫名不安的小女人顿时松了口气，她缓缓转过头来，想看他，可是他紧紧挨着她的脸颊，让她的脸转到一定程度就转不动了，他不让她的目光看到他眼底那抹浓郁得化不开的悲戚

可是即使不看他的眼睛，她也能从他的身上嗅到一股绝望的味道，她隐隐明白瑶瑶的死，让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狠狠闭上酸胀的双眼，唇角勾起一抹苦涩至极的笑靥，敖文琦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睁开布满痛楚的眸子，嘶哑着声音轻轻问道：“你恨我吗？”

沉默！彼此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良久之后

“恨！”男人的一个字，包含了太多的酸涩，太多的苦痛，太多的无奈，太多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