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血来潮时管一下。”钱益站起身,随手在楠木圆桌上划拉了一下,胡乱的整理出一方干净地方来,接过夏叶瑾手中的青瓷托盘放在上面。
那晚上从城西宅子离开后,钱益第二天又去了李府。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就在他轻车熟路的找到李琳琅正要开口与她解释的时候,李老爷不知为何那么碰巧冒了出来。这一下,事情就变得有些尴尬。
看到钱益缠着自己女儿,李老爷也不说什么,直接带上人就去拜访了钱老爷。钱老爷生平最敬重的就是文人,最恨的就是有人说老钱家穷的只剩下铜臭味,一听李老爷说完,气得肺都快要炸了,当场让自家护卫把正在外面游荡的钱益给绑了回来。
但钱家毕竟就只有这么一株独苗,等过了气头,钱老爷就下不去手了。本想说两句让钱益断了迎娶李琳琅的念头,却没有想到钱益像是被下了降头一般,死咬着不放,甚至要以死相逼。钱老爷气得没辙,才动手抽了他几鞭子。
钱益从小养尊处优细皮嫩肉的,哪里经得住鞭子,就算这鞭子是已经减轻了力道的,他还是受不了。看着身上一道红一道白的样子,钱益索性不吃不喝,躺在床上挺尸装死。刘二哪里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六神无主之下便怀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找到了夏叶瑾。
“然后你这几天就一直这样发少爷脾气不吃不喝?”
此时白露刚过,仲秋未至。屋外那那株丹桂开的繁茂,细风拂过,香气袭人,举手投足间似乎都带上了糯软的味道。钱益坐在楠木圆桌边,抬头看了一眼几乎要隐没进黄昏斜阳里的夏叶瑾,心道几日不见这人似乎又瘦削了些。
“我哪里有那样娇气!”钱益撇撇嘴,满脸不服。“我不吃不喝是因为爹不让我出门!——”
夏叶瑾扬了下嘴角,看他,“就因为不让你出门?”
被这么一看,钱益霎时觉得自己在这个人面前无处可逃,不由的泄了气,说他还不让我迎娶李姑娘。
“那就不娶呗,正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
“你说的轻巧!”钱益忽然有些激动,临了或许是觉得自己语气有些重,就又补了一句,我说过,这辈子非李姑娘不娶的。
夏叶瑾笑了。她说这有什么,出口的话若是都能成真那还得了?想当年我还立志要成为太傅帝师呢。
“这哪里会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钱益被夏叶瑾堵得哑口无言,心中郁闷,面上却毫无办法,“算了,我说不过你。”
“说不过就别说了……”夏叶瑾顺手将托盘里那盅补药推到少年面前,说赶紧吃了,别到时候李姑娘没娶到,自己先把自己给折腾废了。
钱益刚想反驳说还说我你也不看看自己多瘦,刘二就跑了进来,“少爷老爷找你。”
从小到大,钱老爷对钱益结交的那些所谓朋友没有一个满意的。可今天眼前这一位,虽然生的瘦削白净了些,但礼数周全,谦和得体,举手投足之间满满的书卷气,与往日那些纨绔大为迥异。
这令他十分满意,在满意之余又对自己这儿子到底是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位好友心生好奇,便拉住夏叶瑾细细的问了许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