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平桥上,来往行人车马络绎不绝。
久违的熏香从牛车里袭来,夏叶瑾竟意外的感到温暖。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开始往桥下走。
有花农挑着花自身旁经过,姹紫嫣红满目,如同绚丽的虹霞划开青翠一片的温婉婀娜春景,让人忍不住驻足留恋。
经过一食摊前,付清竺称了些百合莲酥,随手递给夏叶瑾一块。两人沿着连接画舫的廊桥一路走,刚抽展丝绦的杨柳穿过飞檐,落在耳鬓处,随风拂过,闹得人有些发痒。
不远处的伫着一座古旧的茶楼,衣着鲜亮的茶客来来往往,起火煎茶谈经论道,放浪形骸自在平淡,好不惬意。
“喂夏叶瑾,”付清竺捧着百合莲酥,他只咬了一小口,将从刚才开始就不知落在何处的目光收回来,“这几年你去哪儿了?”
他偏过头来,半张脸隐在春景里,柔和的不像是真实。
“也……没去哪儿。”没想到会问这个,夏叶瑾一时没有想好答案。随后她笑着调侃,说你知道的,像咱们这样的与鬼神打交道的人,行踪哪里能确定的,还不都是东奔西走的劳碌命。
“一直以来我都有个疑问——”付清竺低头盯着手中的糕点,神情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专注。他嘴角微微上扬,长长的眼睫忽闪不定,“其实也不算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笑容放大了些,“我就是想不明白,就凭你这三脚猫的道行,到底是如何躲过那些鬼怪的攻击活到现在的?”
这才露出了狡黠的神情来。
知道又被这人绕进去,夏叶瑾一气之下直接一脚踹了过去。但到底不敢多用力,到了后面便只是做做样子。
付清竺跳着弹开,满脸都是戏谑的笑。
一路漫无目的的蜿蜒,走着走着,仿佛青石板路已经到了尽头,可向后一转才发现,原来是个丁字巷口。
走在前头的付清竺突然停住了脚步。他伸出手,到夏叶瑾的面前展开,手心里是一块没有任何花纹的白玉。
“喏,给你的。”他笑了起来。
夏叶瑾一愣,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对方却没有给她太多的时间反应,他伸开双臂,熨熨贴贴的抱住了她。
付清竺的下巴深深嵌在夏叶瑾的肩头,半刻他才说喂夏叶瑾我怎么这么想哭。
同样很想哭的夏叶瑾没撑住笑了起来,她说没事儿正常,大概是被冷风吹得。
“我这么鲜活可爱的一个人,你怎么可以在记录簿里一笔带过?”
“你这么啰嗦,若是都写下来我怕这一辈子都写不完。”
雨过天晴,万里夕阳垂地。
青平桥下,一叶扁舟缓缓划过水天一线,日晖落在它身上,投下绰绰碎影,映照出波光粼粼。
或许该死的别离才是人生的常态。
但那些存在过,灿烂过,我们一起走过的岁月,那些独一无二的经历,那些共同的记忆,会一直延续下去,纠缠蜿蜒,如同藤蔓一般,终于有一天,在十分稀松平常的日子里遇上一位故人,带着那些深埋在心底的旧时光,面带微笑的看着你,说,好久不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