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目的冰冷的灯光从窗子里透射出一丝一缕,淡紫色的夜幕显得更加冷清,凌晨的夜晚万籁俱寂,仿若空气“嘶嘶”的流动声都在耳边萦绕,宁晨躺倒在硬板床上,光着身子,一身的红色伤痕,每一根骨头仿佛都浸泡在酸液里,疼得钻心。
宁晨额头滚烫,发了烧,他勉强支撑身体,开了窗子,冷风拂面,他打了个哆嗦又关上窗子,一屁股坐在很丑但是实用的手工木质椅子上,这一夜所发生的事像是一张张幻灯片在脑海里来回播放,一个不需要能源的走马灯就在他的脑袋里转动着。
就在他捏碎心形石头逃出魔窟之后,他就加了50点恶魔值,而且背包中多出了一滴二级恶魔的精血,那玩意他还不愿意触碰,之前融入身体中的二级恶魔精血不但改变了他的体质,也大大激发了他内心深处的阴暗。
睡一觉就好了,宁晨这样说着,走回床上,疲惫的身体,恍惚的心,头重脚轻,迷迷糊糊地他似乎闻到了淡淡的香气,然后便陷入昏睡。
……
周六,九点三十五分,洛城下了场大雨。
宁晨是被手机的闹钟吵醒的,铃声是轻快且清脆的雨声叮咚,配合窗外淅淅沥沥冷冷清清的大雨,从床头抽屉里拿出一条黑色的杂牌平角裤套上,他开了窗,扑面而来的泥土的腥味还有淡淡涩涩的榕树叶味,他长舒一个懒腰,精神饱满,昨夜仿若被刀刮伤的骨头也坚实不少,一点疼痛都没有,鲜血翻腾着的胸腔不再苦闷,被烧伤的地方只剩下粉红色的印记。
窗外一只麻雀湿着翅膀飞到远方,像是慌忙赶回家的顽童,跌跌撞撞,毫无可爱之处。
张清蕊抬起头看向天空中飞过的麻雀,忽上忽下,倒像是躲避从空中落下的雨滴,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秋风的萧瑟,在秋雨中,她穿着粉色的雨衣,娇小的个头,白嫩的面庞像是放松心情的高中生,走在噼里啪啦水花四溅的街道,她踩着白色的靴子,故意踩在水洼中,溅起的泥水甩在雨衣上,流下来,拖着暗棕色的泥浆,开出一朵桃花。
试设想,秋雨萧萧的洒,街道旁的梧桐树哗哗的响,在雨中蹦格子的桃花姑娘,她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像是檐上滴下疏疏的水珠,她的眼睛盯着黑蓝色的路,清浅的水洼,却像是穿越十数年看到八岁的街道,眼中弥漫着春山雨后的烟雾。
宁晨就是在窗口看到这样跳脱的张清蕊,他要是一身黑色的雨衣忽然从街角拐出来,那一定是书中所谓的最美的邂逅,所以他穿上了白色T恤外搭淡蓝色衬衫,一条卡其色紧身九分裤,踩着黑色的人字拖,拿起角落里被遗忘的满是灰尘的黑色雨衣,抖动几下,捏着鼻子,看飞舞的尘埃,在黯淡的天光里。
黑雨衣,粉雨衣,阴郁的天,敞亮的心,这该上演一幕最完美的邂逅。
但只是本该。
因为宁晨刚下了楼梯,还没有静悄悄地一下子跳到张清蕊面前,说一句“原来你也在这里。”一辆红色的宝马从另一条街道疾驰而来,溅起的水花在空中乱飞,泥浆糊了宁晨一脸,车子陡然停下来,车窗降下来露出苏玲玉娇媚的面孔,嘴角噙着笑,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宁晨看到自己狼狈的倒影,像极了《8英里》里刚被揍趴下的埃米纳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