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忽然靠进一个温软的胸膛中,青陵回头,对上一双温润清朗的眸子,正是太后寿诞时与皇上面容有几分相似的男子。
她惊愕的睁大眼睛,不由得张大嘴巴发出惊呼。
后面伸过来一个温软如棉的手掌,在她惊呼出声的当儿适时捂住长大的嘴巴。
男子从后面环住她的身子,另一只手伸过来,紧紧搂住她的腰。
青陵荷曾被一个男子如此轻薄,她恼羞至极,使劲儿挣扎,想挣脱男子的环抱,男子低下头,温润的嘴唇触到她的耳朵,轻轻说了句:“你是要安静一会儿,还是要拖累你我都掉入水里?”
青陵嘴巴被他手捂住,说不出话来,却听到皇贵妃和芳菲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在岩石边停住。
“娘娘,您有大皇子傍身,您怕什么,既然皇上喜欢去仁寿宫,依奴婢看娘娘不如多带着大皇子去仁寿宫走动走动。”芳菲柔声劝慰。
皇贵妃叹了一口气,芳菲是那件事以后才进宫伺候的,哪里知道,当年那件事情以后,太后和皇上都对她淡的很,她百般讨好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
当然这些内心的苦恼她是不会也不敢对任何人讲的,她能有今天皇贵妃的位子,能保全大皇子安然无恙长大,已经得到了应有的回报。
“本宫有皇儿傍身就该知足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本宫也累了,回去吧!”
二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四周在没有其他声音,男子这才松开手。
青陵甚是气恼,后面皇贵妃和芳菲说了些什么,她都没有心情去听,男子一松开手,便离开他的怀抱,狠狠瞪了他一眼,发现他目光正盯着自己裸露的双脚看,眼睛里笑意盈盈。
青陵越发羞愧,连忙穿上鞋袜,攀着岩石就要离开。
男子一侧身,斜靠在岩石上,拦住去路,轻笑着,温润的眼光落在青陵身上,“如果我没认错,你该是仁寿宫的宫女青陵吧,方才皇贵妃的话我可是听的一清二楚,想不到你一个小小宫女,竟然得皇兄如此看重,引得太后和皇贵妃争你。”
青陵被他拦住,两人的身体之间仅隔着夏日里两层薄衫,她几乎能感受到男子温润的体温,她只好向后退了一步,明眸微凝,气恼的说道:“请您让开,奴婢不知道您说些什么!”
男子依旧斜靠假山岩石,双手环抱胸前,侧头望了望空中娇娇月轮,又望了望太液池粼粼波光,目光最终落在了青陵脸上,笑道:“除了容色可与荷花相较,我真没看出你与后宫的女人有什么不同,我真是失望啊,什么时候皇上眼中也多了这些个庸俗味儿。”
青陵见他并无让路之意,心中一时愤愤,又听到将自己与荷花放在一品评,顿时就起了兴致,她嘴角扬起,轻笑道:“晋陶谦诗曰,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而唐李白诗曰,昔日芙蓉花,今日断肠草。可见是清涟也好,是俗物也罢,不在荷花,而在人心。不知今日荷花是落了俗人之心,还是俗人不解荷花之心,竟然就多了庸俗的意味呢?”
男子盯着青陵半晌,哑然失笑道:“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都是俗物罢了,不在荷花,不在蝴蝶,全在人心......”
青陵怕他继续纠缠,谁知男子长叹一番后,丢下一句,“后宫的宫女都这番有趣,也难怪皇上流连其间,乐不思蜀了。”
他转身一个箭步越过岩石边缘,修长俊逸的身子落在太液池边,扬长而去。
青陵快速穿过永巷,喘着气进入仁寿宫的时候,亥时已到,身后传来落锁的声音。
婉莘迎上来,攒着眉嘀咕,“姐姐,怎么才回来,担心死我了,烧开的水这会儿估摸着都快凉了呢?”
“来回跑了一趟太液池,胃里也舒服好多,不用再熬荷叶水喝了,婉莘,我们回去,不要惊扰了太后和吉嬷嬷。”青陵小声说道,“我有话和你说。”
回到小屋,青陵把皇贵妃和芳菲的话一一说给婉莘听了,二人分析来分析去也没个头绪。
青陵一直和祖母生活在城外老园子,平日里闺阁之友都没有一个,也没有参加过任何和皇亲国戚扯上关系的宴会,更无从提起和皇贵妃、太后有什么交集。
就是皇上也是在千里池有过一面之缘,偷偷瞧了几眼。那时候皇上仅仅以为她俩是个女扮男装捡藕的普通百姓,怎会有皇贵妃嘴里的念念不忘,牵肠挂肚?
一夜辗转反侧,第二天醒来,青陵让婉莘出去打听,昨夜那位王爷歇在了宫里。婉莘偷笑,撇了一样镇定自若地青陵,“姐姐昨儿个回来晚了,该不是遇到了什么人吧?”
“遇到了什么人,你去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吗,还用在这儿巴巴的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