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钰惊呼出声,院子内外的仆人纷沓而至,许仙隐身越墙逃走,其实不过是片刻中发生的事情。随后院落安静下来,有人顺着张钰指点的方向提棍子追赶过去。
“那人是你引来的?”
等到众人散去,张钰绷着一张脸问岑青。
“哈、哈、哈,怎么可能?”岑青干笑了几声,最终没有抵抗过她幽幽的目光,叹了口气,“他的确是追踪我过来的,我不想动手,所以只能借你的手来赶他走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没事儿来找我!”
“呃,其实我本来就是想来找你的,就是担心你还生气。”
岑青把从街上买的礼物一件件地从灵镯中取出来,大大小小的礼盒在桌面上堆了一堆,望着张钰笑道:“你看,我很有诚意的。”
不过小女孩的心思今天有些奇怪,她没有因为岑青带来的东西而感到喜悦,反而托着腮坐在桌前,目光游离,显得心事重重。
房间里的空气一时静默的有些古怪。
岑青正要开口问她,门外忽然响起踏踏的声响,正是宋人女子常穿的错到底,片刻之后,有个满头珠翠的妇人带着两个侍女进到这间屋子:“钰儿,我听下人回报,说你这里遭贼了……这是何人?”
她问的自然是岑青,只不过见岑青打扮朴素却衣着华贵,再加上桌面上一堆明显是她带来的私人礼物,一时竟没想好该如何斥责,目光闪烁了几下,重新望向张钰。
“这是孩儿的朋友,娘。”张钰抬起头,却未起身,只回应了一声,“没有贼,是我喊着玩的。”
“胡闹!”妇人竖起柳眉,眼看便要勃然变色,但瞥见岑青,还是生生忍住了呵斥,对张钰道,“你是快要出嫁的人了,怎么行事如此孟浪,若是去了翁婆家还这样,让我和你爹颜面何在?”
张钰翻翻眼皮,一声也不吭。岑青听得出嫁二字,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十三四岁的年纪,即便在这个时代,除非是穷苦人家,否则也没有这样早早嫁人的。
先前在义阳时,他曾听张钰说自己是为了逃婚才外出,原以为只是订亲,但从这妇人的话里,听起来却像是最近便要过门了。
堂堂张氏一门的工部员外府,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连平民之家也不如,要靠着卖女儿来吊命了?
那妇人瞧见岑青皱眉的样子,知道她心中不满,但一时也摸不清她的底细,只能继续对张钰指桑骂槐道:“以后少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我看你这惫懒性子,没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