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天使长大人。那个恶魔只是个实验标的，并没有太大的价值。”

“是吗？如果真如你所言，这个恶魔只是个实验标的的话，那么任由他逃回魔界也确实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过，如果还有其他原因的话……”米迦勒笑看着拉斐尔略显紧绷的脸庞，虽然拉斐尔十分善于隐藏情绪，此刻仍难免流露出些许不安来。

米迦勒止了话语，他并未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打量了拉斐尔片刻，继而换了一个话题。

“我的就职仪式将在三日后的宴会上举行。我已经让加百列负责宴会的具体事宜，如果你最近不太忙的话，也可以帮她安排一下这次宴会。毕竟，天界已经许久没有举办过大型宴会了，事无巨细都必须格外仔细些。我不希望这次宴会有任何差错，让天神大人失望。”

“是的。天使长大人。”

“另外，我希望你能够把之前所说的，那个逃回魔界的实验标的的相关事宜，整理成一份详细的说明报告给我。毕竟，带着圣光之源的恶魔实验体，还是需要格外注意些才好。”

“……是。天使长大人。”

*************

“Nothing..gold..can..stay，

Nature‘s..first..green..is..gold,

Her..hardest..hue..to..hold.

Her..early..leaf‘s..a..flower;

But..only..so..an..hour.

Then..leaf..subsides..leaf,

So..Eden..sank..to..grief.

So..down..gose..down..to..day,

Nothing....gold..can..stay.”

岁月如金。时光如梭。然而在这里，却仿佛亘古不变。

清澈通透的天。金色的光透过翠绿的枝叶，落下斑驳的影。

生命之树下，米迦勒安静的坐着，看着眼前空荡荡的秋千随风轻荡。

“多少年了呢……我一直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要选择离开？”

秋千发出吱呀的轻响，应和着枝叶的沙沙声。

“即便到了今天，我还是不明白……”

“你不是最爱这个世界吗？你不是希望全世界都变得和这里一样美丽吗？可是为什么最后……你却宁愿选择堕入黑暗的深渊呢？”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没有回答。也没有人能够回答。

数百年的时光，米迦勒一直迷茫于此。他无论如何也不明白，为何如斯完美的那个人，最终却会选择堕入无尽的黑暗。他多么希望能够再次见到她，亲口问她一句：——为什么？

叮咚的水流声传入耳中，灵鸟们欢快的鸣叫着。在这里，一切依旧如此的美好，却再也无法引动米迦勒的心弦。不再是曾经那个沉溺于爱恋的少年，却依旧堪不破心底的那份痴恋。哪怕是被背叛，哪怕是被伤及灵魂，却依旧抱着那一丝执念，固执的，执拗的，期待着。

…………

“米迦勒殿下。”

美丽的女天使出现在清澈的河水之旁。她的神色带着恭谨和紧张，时不时向后张望着。

“克罗蒂亚。你来了。”隐藏了眼底的落寞，米迦勒微笑着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神色不安的美丽天使，笑着宽慰道：“放心吧。拉斐尔正忙着在整理第二重天的近况报告，不会太过留意你的去向。更何况，他对你，也从未真正在意。”

克罗蒂亚轻咬了一下嘴唇。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正如米迦勒所言那般，拉斐尔只是表面上待人平和，心底里却从未把他们这些人放在心上。若非克罗蒂亚稍有几分姿色，在天使军团的千人之众中略显突出，拉斐尔当初根本就不会留意到她。

“米迦勒殿下，您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是么？也许吧。”米迦勒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走上前，伸手轻轻拍去克罗蒂亚肩头的落叶，笑道：“这些年辛苦了。我知道想要接近拉斐尔，比想象中要困难得多。”

“不……不辛苦。能够为米迦勒殿下效劳，是属下的荣幸！”

“呵呵。好了。克罗蒂亚。我找你来，是有几件事想要问你。”米迦勒再度走到了树下，抚摸着秋千上由藤条编制的绳索，微垂着眼，问道：“拉斐尔赐予了一个恶魔圣光之源。这件事很奇怪。你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吗？”

“回米迦勒殿下，属下并不清楚拉斐尔大人这么做的目的。当时，拉斐尔大人没有杀死那名女恶魔，属下也觉得非常奇怪。在赐予她圣光之源之前，拉斐尔大人与她单独相处了一段时间，属下并没有机会听到他们的对话。不过，这个女恶魔，非常特别。”

“特别？”

“是的。很特别。拉斐尔大人之前在她体内植入了灵虫，但之后取出灵虫的时候，我却发现灵虫以一种非常独特的方式与她的灵元相结合，而并非如常般地以侵蚀性方式寄生在灵体内。而且根据之后听闻的消息，那名女恶魔并未死亡，至今仍存活在魔界。而且，她和魔神瓦沙格的关系非同一般。”

“噢？植入灵虫却能存活？这一点确实很特别啊……而且还与魔神相关，看来确实有必要特别关注一下。克罗蒂亚，麻烦你把这名女恶魔的信息资料给我，我会特别留意一下她。另外，我想知道，伊比利斯现在负责的项目，对特殊能量体的研究项目，那种特别的青色能量体是怎么得来的？你知道吗？”

克罗蒂亚蹙眉思索了片刻，摇头道：“关于这个项目，属下并不知情。只听闻，是在人界的实验室偶然发现的能量光体。”

“是吗……”米迦勒的口气中不免流露出些许失望，想了片刻，再度开口追问道：“那么，人界的实验室人员中，除了伊比利斯外，还有谁有可能参与了这个项目呢？”

“就属下所知，当初在伦敦的实验室人员中，除了伊比利斯外，主要负责人还有爱尔麦蒂。但爱尔麦蒂她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

“爱尔麦蒂？”米迦勒回想起在圣灵界时，曾经见到过爱尔麦蒂。

——她失踪了么？这又是怎么回事？

“克罗蒂亚。我需要知道有关那个特殊能量体的一切消息，我希望你能够特别留意一下这个项目。至于爱尔麦蒂……我会想办法找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