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思到底在哪，上午杨凡都是在浑浑噩噩当中度过的，中午吃饭的时候，他甚至都想不起来上午到底上的是什么课。下午一下课，周小川就拉着杨凡来到了北操场适应场地。

北操场是老操场，环境条件和南操场根本没法比，不仅不平整，连杂草都没有打理，说它是操场甚至都有些抬举的意思，称之为“菜地”恐怕最合适不过了。不过这并不影响大家对即将开始的比赛的热情，大家换上球鞋、球衣，一些球员甚至还穿上了球袜。三三两两在那联系小范围传球配合。

周小川拉着杨凡来到了球门前，非要让他练习扑球。杨凡很少看足球比赛，只是在02年中国男足冲击世界杯的时候迷恋过一段时间足球，所以他心中的优秀守门员的定义就是能匪夷所思的扑出各种必进球，当然各种帅气的扑球姿势也是必须要具备的。可是看着球门前光秃秃的土地，杨凡皱了皱眉头，也不知道在这种场地上扑救会不会很疼。

周小川的训练内容很简单，就是踢各种定位球让杨凡去守。杨凡感觉这种球跟篮球场上的传球还是有些类似的，无非就是足球的速度更快一些，当然他也不用完全接住，只要能挡出去就算完成任务了。周小川在不同的位置踢了十几球，杨凡的反应相当迅速，成功打出了将近一半的射门。

对于杨凡这样的表现，周小川心里宽心了很多，他觉得即使换个专门玩守门员的同学来守，估计也不过如此。

操场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杨凡甚至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第一场踢的是中文学院。在上个世纪的时候，安大新传学院就是中文学院旗下的，那会还叫做新闻系。在今年两大新生比赛中，两个学院的院队都是在第一场比赛中交手，不得不说这可能也是某种注定的缘分。杨凡眼中的那些熟悉的面孔都是中文学院篮球队的，看来文科专业的男生确实很少，选来选去也就那么几个会点体育的男生。不过和篮球比赛不一样的是，这次中文学院过来看球的女生明显少了很多。杨凡觉得，这可能是因为他们篮球比赛成绩太差的缘故，当褪去了热情之后，谁还会支持一支不能赢球的球队呢？哪怕这支队伍是自己学院的。

两边的球员都在场下做着热身，而作为球队名誉队长的周小川此刻正和对面队长以及裁判在一块，商量着上半场各自的进攻方向。杨凡也不知道他们在一起究竟都说了些啥，只看到周小川一边指着北面的球门，一会激动地对着裁判比划着。过了一会估计是双方谈拢了，周小川一边点头，一边对着裁判竖起大拇指，然后就径直的跑了过来。

“咋样？”杨凡忍不住问。“你去北边的球门吧，上半场我们往南边攻！”周小川指了指北面那块球门。

“你们半天就商量个这？”杨凡有点不解。他这个问题让周小川也很不解：“这是原则问题，我得向裁判施压！”然后就脱掉外套，跑到了球场上跟其它同学一起热身。

杨凡撇了撇嘴，拎起了背包和手套，慢慢地走向北边的球门。放下背包之后，杨凡轻轻地跳了起来，试一试球门的高度。相对于篮筐来说，球门并不高，杨凡很轻松就能挂在上面，他甚至纳闷：“这么矮的球门，为什么守门员还能丢球？”

比赛很快就开始了，双方在中场附近纠缠着，中文学院很难得有机会攻到杨凡面前，新传学院这边也没有几次像样的射门。杨凡这才明白，为什么踢足球的同学都不愿意玩守门员了，这个位置想出彩太不容易了，很容易就被场边看球的女生给忽视了。

其实杨凡只猜对了一半。没过一会，中文学院就打出了一次简单的配合，一个边锋的下底传中直接变成了助攻，对面中锋抢在周小川之前把球打进。这球其实角度并不刁钻，力度也不大，只是杨凡刚刚的注意力完全被拿球的边锋给吸引住了，完全没看到对面中锋的插上。丢球之后，杨凡明白了三个道理：守门原来并不简单；足球也是有战术配合的，不是比谁的射门力度大和角度刁；大家不愿意踢守门员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一丢球全认为是守门员的原因。

杨凡这样这么想不是没有缘由的，因为他身后的场外就站着几个其他学院的男生，刚刚那个进球之后，他们一致认为是守门员太傻叉，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次丢球后卫的责任更大。

比赛在时间流逝中渐渐进入了尾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文学院防守太差的缘故，新闻学院这次比赛的火力很足，整场比赛一共进了5个球。而杨凡的表现也有亮点，他做出过几次精彩的扑救，甚至还扑出了一记点球。但是可惜的是，他把守的大门被对方射穿了7次。

两支弱队奉献了一场精彩的比赛，所有前锋几乎都有进球，这本来就是一场皆大欢喜的事，只是获胜的中文学院明显更加高兴一些。比赛结束之后，杨凡有些气馁地走向了周小川：“对不起川哥，没能守好大门。”

周小川拍了拍杨凡的肩膀：“别把输赢看得太重了，我们这些足球迷能正儿八经的踢一场比赛就已经是件很难得的事了。”

周小川的话让杨凡触动很大，杨凡明白虽然当下中国，篮球看似更加火热一些，这都是由于姚明在NBA出色表现所带动的。但是就影响力来说，足球依然是世界第一大运动，但是看看眼下，安徽大学新校区的篮球场就大约有40块，足球场地只有两块。组织这次，为了保证赛程不会拖的太长，甚至连小组赛都没有，直接一场淘汰。整个学校喜欢足球的同学也很多，但是他们都组不起来像样的友谊赛、交流赛。人数是一方面原因，但是学校就两块场地，你拿来比赛了，其他同学又该去哪踢球呢？

想到这，杨凡的思绪一下子被打开了。他突然想起暑假时候看过的一期CCTV专题节目，介绍的就是阿根廷新星梅西，杨凡记得他的身高才1米6多一点，但是已经在世界足坛上闯出了名气，这就能给很多同样身体条件的人一种鼓舞。而篮球场最有名的矮个子就是艾弗森，但是他的身高也有1米83，而且他付出了多少努力和辛苦才在高人云立的篮球场上获得了一席之地，这种对身体条件苛刻的运动，简直让普通人望而却步。

杨凡觉得自己还算是幸运的，因为1米88的个头打组织后卫，这就算在NBA也不算矮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珍惜这种幸运，而不是挥霍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