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孤纵身一跃,借着城头火光,一脚蹬到了一块微微突出的砖块上,只一步,两丈余高的城墙便被司空孤登了上去。然而虽说先登上城头的人是司空孤,但那些官兵却并没有将目光停留在司空孤身上太久,因为一道绰约的身影也攀上了城头。
倘若这些官兵们能够再留意一分,那么他们一定会为这个白衣如雪,面若桃花的女子倾倒。他们或许一辈子也不曾见过这等美人,更不用提与这等美人这么近距离接触。而至于另一个黑布遮面,一身黑衣的男子,他们对其并没有什么兴趣。
是的,即便是美人受众那柄如霜般清亮的长剑在火光与月色下闪着寒光,这些官兵们也恍如不见,或许是风凌霜的剑太快,又或许是他们眼中这位白衣仙女太美。人总是这样,或者说,男人总是这样,瞧见美色,便迈不开步子,哪怕是在生死攸关的时候。
然而直到鲜血飞溅到风凌霜的白裳上,那些被风凌霜美色所经验的官兵们才想起自己的职责,以及这近在咫尺的危险。当然,真正唤醒他们的,大约不是染血的仙子,而是同伴的鲜血飞洒到了他们身上。
但风凌霜的剑却仍是快了一步,比起官兵们笨拙的拔刀,风凌霜已经熟练地将剑从这些身负甲胄的官兵们喉咙间游走,不到半盏茶,十余根喉管便被风凌霜斩断,其中虽然有人反抗,但仓促应战的官兵怎么可能是风凌霜这样高手的对手呢?
在最后一个官兵倒下后,依然站立在尸堆上的人,就只剩下了司空孤与风凌霜而已。
“那人跑了。”
司空孤很冷静,冷静得如同他手上那柄匕首正滴落的血珠,此刻洛阳城内外的雪仍未化冻,甚至可以说是滴水成冰,那滴血珠却依旧滚烫,或许是因为它离开主人还不算太久的缘故。
“追么?”
“我既然说了,那便是不追了。”
洛阳城是一处大城,这驻守在南城墙上的守军,不会只有这么十几个人,已经有许多赶来的守军在距离司空孤二人数丈外停住了脚步。但那些赶来的守军面上流露出的恐惧,却让人搞不懂倒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包围住了谁。
此刻无论是司空孤还是风凌霜,都没有感觉到名为“危险”的境况,那些官兵手中是没有弓箭的,在军中对于武器的管制,某种意义上比民间还要严得多。当然,即便他们手中有弓箭,司空孤大概也不会在意。
他的脑子依旧冷静,面对风凌霜的问题,司空孤陷入了片刻的犹豫。
“杀得干净么?”
司空孤感觉到官兵们正一步步朝这边靠近,那些官兵手中有持刀的,也有挺着长枪的,但没有一个不是畏畏缩缩,面上露出惊恐的。或许是因为司空孤这一声询问吓出了他们的冷汗,又或许是因为地上躺着的尸体太多,他们一时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风凌霜虽然冷酷无情,但她只是没有感觉到人命有什么重要的,她并不嗜杀。
“杀不干净,方才已经耗用了许多内力,倘若杀干净了,只怕我走不了,而且……”
“不错,城内守军已经出动了,看起来很快就会过来,不过……”
司空孤瞧着风凌霜那被鲜血沾染的面颊,她的脸好似一朵红白相间的鲜花,虽然颜色繁杂,但依然很美。
“你为什么就不肯遮掩一下面容呢?”
司空孤的提醒,可以说替风凌霜做出了决定。
城墙上的官兵血,似乎流得更多了一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