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儿现在在衙门?”
“是。”
司徒楼站起身,深深望了司徒雷一眼,又对诸葛辉道:“柏儿生是司徒家的人,死也是司徒家的鬼,司徒家立足江宁这么多年,还从未受过今日这般折辱……”
“家主,咱们即刻动身。”司徒雷自然明白司徒楼什么意思,站起身点点头,回应道。
“蔚晟,我与老雷带着几个人先去,你与张老点齐人手,以备不测。”
抛下这一句话,司徒楼便即刻动身往衙门赶去。
“老师,徒儿有一事不明,此时不该壮士断腕,釜底抽薪么?为何家主他不肯割舍呢?”
诸葛辉看着司徒楼匆匆忙忙携着几个好手,与司徒雷一齐远去,便对身边双目浑浊的老管家问道。
“蔚晟,你可知道当初我为何要收你为徒?”
“这……”诸葛辉不料老管家会问出这个问题,在火急火燎之中,仅仅思虑片刻,便摇以示不解。
“如今司空孤与詹云秦在我司徒家地盘上寻出黄金,还恰好遇到柏少爷,你觉得咱们要怎么壮士断腕?要如何去釜底抽薪?你最大问题不是脑子不够机灵,而是往往都只能看见下一步或后几步,目光太短,落一子而知全局的能力,你没有。边角决杀是你长处,但若是让你布局,只怕第一手开始就会满盘皆输啊。”
老管家顿了顿,他虽年逾古稀,声音却并未显老态,虽说有些沙哑,却也能够称得上清晰。这个声音不知在诸葛辉耳边磨过多少次,然而唯有这一次,让诸葛辉深感愧疚。
“我想让你将眼界打开,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练练你布局能力,因此才推荐你去做这个外院大总管,老爷知道你的能力,也极为清楚你有所不足,但他与我一样,都认为你这个边角决杀极其出色的棋手,总有一天能够放宽眼界,成长起来。”
“徒儿……徒儿愧对老师与家主信任。”
诸葛辉深深垂下脑袋,除去愧疚与羞愤外,也不愿让恩师看见他眼眶中打着转的那个东西。
“那个姓司空的,才不过弱冠吧?这种手段实在高明,我似乎看懂在扬州漕帮是怎么赢的了。此次柏少爷被司空孤算计,与扬刀门二公子被算计如出一撤啊,这个家伙故技重施,我却到此刻才发现。真是老咯,老咯。”
“恩师的意思是……”诸葛辉红着眼眶,面上却书写着“难以置信”四个大字。
“只可惜,他选错了对手,这里是江宁,不是扬州,我们也不是扬刀门那种蠢货,点齐人手吧,咱们要开始反攻了。”
老管家此时虽然笑着,但诸葛辉却觉得他这种笑容中,有一些自己难以理解的东西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