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方落,门外便是一阵喧嚷。门内剑拔弩张气氛也淡去不少,虽不知是何人来访,但司徒楼时不时朝司空孤看上一眼,已经让司空孤猜想这理当不是司徒楼阴谋。
司空孤便站起身,在一群江湖好汉灼灼目光中,大步朝门外走去,方至门口约一丈处,便见到阶下游一老一少被司徒家家丁阻拦。
那老者头顶光洁一片,有六个香疤,面白无须,低眉善目。手中握有一串佛珠,口里不知默念着什么,这和尚身披打了几个补丁的僧袍,单单从面相与穿着来看,与寻常和尚并无不同。但司空孤却发现那佛珠在日光之下闪着光泽,一颗颗佛珠不似木制,而似铁制,再瞧那和尚虎口处生有老茧,便猜想这串佛珠乃是这和尚手中兵器,那么这和尚何门何派便呼之欲出。
那年轻人则容姿甚美,身着锦袍,腰间配有一条玉带,玉带间别有玉笛一支,宝剑一把。那宝剑光是剑鞘上便镶有各色玉珠数颗,嵌有青白色小玉片无数,看那模样华美无比,却也使江湖人对其主人生出轻视。司空孤将目光在这年轻人身上停留甚久,却想不起吴先生留下卷宗中有什么关于此人的记载。
这一老一少见司空孤走到门前,一个合掌施礼,一个点头致意,而诸葛辉此时也摇着折扇走到门边,喝退那几个拦路家丁。待家丁不再拦路在前,司空孤便问道:“二位乃是何人?若是打尖住店,这间客栈已经被在下包下,劳烦二位请另寻别家。”
“善哉,善哉,贫僧与冀小友不是寻这间客栈而来。”
老和尚面上虽满是褶皱,但话音却中气十足,司空孤一听便知此人内力浑厚,不逊于那个一掌拍碎座椅的司徒雷,心下暗道:
“这老僧想必在名人录上也有一席之地,虽未必能位列十大,却也应当位居前列,不知他是淳智,还是淳素?看他年纪,应当不是三十余岁的淳素,莫非他便是淳智?只是卷宗记载,淳智应今年应该才五旬余二,老头子断不可能记错……莫非少林还有隐藏高手不成?”
司空孤目光一偏,又移向那年轻人。
“此人又是哪家公子?老头子留下卷宗之中并无记载这般模样的才俊,莫非他与楚钟承一般,也被哪个世家藏起来了?”
那年轻人星眸一动,却正对上司空孤飘忽不定的目光,嘴角一歪,便挺身站到老和尚身前,拱手道:
“在下昆仑冀华廉,草字符生,见过司空少侠,诸葛先生。”
诸葛辉闻言,却是微微一惊,乃道:“阁下可是名震巴蜀的‘三仙剑’冀先生?”
“什么名震巴蜀?在下何德何能?”冀华廉微微一笑,却也算是轻轻接下诸葛辉赞誉,又微微侧过身子,为司空孤等人介绍道:“这位便是少林达摩院淳智大师,我二人今次来访江宁,正是寻司空少侠而来,谁知诸葛先生竟然也在。”
“善哉,善哉。”淳智微微抬起头,手中佛珠也停下转动,虽仍是低眉垂目,但众人也能瞧得出来他是在打量司空孤。
司空孤口中虽说着:“小子何德何能,劳二位大驾?”
心中却道:“昆仑、少林?果然如此,在神门与江南盟无力触及之处,必定有这两家势力。”
“来,二位里边请。”
大堂内,众人早已落座,司徒雷不知从哪里又扯来一张椅子,可他脚下那张废椅残渣却依然向众人宣告,这里方才发生过什么。至于那个司徒公子,却已经不见踪影,不过想来也是趁着冀华廉与淳智来访时,偷偷离开了大堂。
重新分宾落座后,司空孤左侧是司徒楼与司徒雷一行人,右侧则是淳智与冀华廉,东方翎只得排在右侧第三,尽管东方翎本人没有什么想法,但漕帮众人却隐隐对司空孤有些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