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粲却不可置信,深吸一口气后,才确认道:“你是说,你三天前见过司空孤?”
“是,我与他还聊过一阵子。”
“你这几日不都是混迹青楼红馆?”
“……天灿兄,我还没这么潇洒,毕竟这个司空孤,我看不透他。”
“你也……看不透他?”
楚粲与楚凡宣二人眼中皆闪过一道精光,在他们印象之中,楚钟承这还是首次承认又看不透之人存在,这个司空孤除却一身绝世武功、与官府关系微妙、又极善阴谋诡计之外,居然连楚钟承都看不透?
“是,我看不透他,本以为他只是聪明人而已,谁知道他……”
“他……什么?”
等待许久,却仍旧没有下文,楚粲只得追问道。
“不,我在猜,他今日究竟是如何布局,方才隐隐已经有些头绪……”
“对了,线人不久前来禀,说是司徒家两位公子一个多时辰前刚刚司空孤下榻之处走出来,那个小崽子衣裳凌乱,应该是与司空孤发生过什么争执。”
“司徒家那两个少爷也去寻他了?”楚钟承此语虽像是发问,却没有一丝惊讶,似乎这情报早在他意料之中,“他短短三日,竟然能够将江宁两大家族探过底……”
楚钟承忽然深吸一口气,左顾右盼起来,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最终手肘撑在桌上,支撑着脑袋,他脑门处油光闪闪,也不知如何冒出了如此多细汗。
“我想通了……我想通了!”
“想通了什么?”
楚粲与楚凡宣同时问道,只不过楚粲语气之中是喜悦,而楚凡宣语气之中隐隐有些苛责。
此时楚钟承也没有半分心思去理会二人语气,全然不在意语气不同背后深意,似乎也没有搭理二人,自顾自道:“扬州整个局,胜负手不在那里,不在那些地方……”
楚粲与楚凡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不明白楚钟承神神叨叨说些什么,只能听到零星几个字眼:“李舟”、“死”、“可怕”、“可怕”、“可怕”……
到最后,楚钟承整个身子颤抖起来,口中也只吐出这两个字:“可怕”。
突然,楚钟承抓起桌上那封信,信上内容由他几个时辰亲笔书下,此时他应该不至于忘得一干二净。可他看过数遍,仔仔细细看了数遍,直到楚凡宣最后一点耐心被耗尽,一拍桌子便欲呵斥他之时,楚钟承才将信放下。
那张圆脸上五官几乎挤成一团,手里却在撕着信纸,楚凡宣那句粗言刚到嘴边,却又被这个景象噎了回去。
“光是如此,还除不掉他,这家伙做事,比咱们可很多了。”
言罢,楚钟承嘴角却露出一丝微笑。
“来吧,让我看看你,在江宁这个地方,又会怎么落子。我绝不会被你坑骗第二次……司空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