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他都未受到如此大的屈辱,而这份屈辱,便是来自那个小皇帝的。
他恨的咬牙切齿,因天色缘故,再加上左右又没有老百姓观望了,眼里的狠厉这才毫无掩饰的展露出来,瞬身散发着肃杀之气,眼里的凶狠竟吓得轿夫有些腿软站不住。
刘德一旁缓缓道:“大人见谅,宫内只准皇上和太后能坐轿辇,这剩下的一段路,还请大人步行而入,老奴会随大人一同入宫。”
裘万敖狠眼看过去,刘德却微微笑着,眼睛不看着他,只看着他衣领下方的位置。
裘万敖冷笑一声:“这趟可叫皇上等的久,老夫实在惶恐呐。”
刘德表情不变:“皇上体恤大人,知道大人这一路行来不易,断不会怪罪大人的。”
“好一句不会怪罪老夫,老夫可是感谢得很呐。”裘万敖声色俱厉,“请皇上放心,老夫永生铭记此恩情。”
刘德再拱手做请:“大人请吧。”
裘万敖这才带着怒气,想要疾步步入宫内,可膝盖实在疼的厉害,走路都不稳当,裘路见状,赶紧小心的走过去伸出一只手,裘万敖扶着他才走的稍微稳了些。
刘德只当没看到,小太监在前面打着灯领路,一行人默不吭声的朝内殿而去。
卫札看着这一切,这才心满意足的匆匆回去,一进门,他就忍不住笑道:“少爷,您没去瞧一眼,可真会可了惜了。”
裘霁站在案桌前,手里捏着毛笔,手腕不停的挥动,大有行云流水之感。
从下午少爷回来,就一直站在案桌前,卫札忍不住想去看,得了应允,一下午还真就看着裘万敖从自家门口一直跪到宫门口,他心里解气得很,从头看到尾也满意了,赶紧回来给裘霁汇报,哪知裘霁从他出门到现在,姿势动作就没换过。
他走上前去,不由得露出惊叹之色,“少爷,您可真厉害,这画上的人栩栩如生,就跟姚姑娘站在面前似的。”
裘霁看了他一眼:“你没事儿可做了?”
卫札赶紧赔笑:“小的的事儿就是伺候少爷您。”
裘霁不再言语,又聚精会神的画着手中画。
卫札见画中人脸型已经十分清晰了,还着了色,可下半身还未画全,也未涂色,这天色已经黑了,纵然四面点了蜡烛,可依旧看的不清楚,况且夜里更凉。
他便又劝道:“少爷,小的看这画还一得些工夫才能成,您今日就先歇下,明儿再画吧。”
裘霁不为所动,反而吩咐他又点了两支蜡烛。卫札看着情形,想到这些日子,少爷每日中午都要去锦卜居,不禁暗想,今日这画完不成,少爷也是决计不会睡觉的。
他遂又多点了几只蜡烛,让人在屋里又添了两个炭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