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孟几乎是紧随姚肆一行下山的,他眼睁睁看着姚肆和丘盏被关上囚车带走,自己却半点办法也没有,又恨又懊恼。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并不知情,只知道是辛习染带着姚肆和丘盏去吃饭,遇上四个惹事儿的国子监生徒,他以为只是起了口角。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摊上人命。
楮孟暂时没得办法,只能跟在囚车后面一路去了京兆府的公堂,他看到丘盏被打,也听到熊苍的诅咒,立马想清楚了这件事一定还有阴谋。
辛习染在哪儿?他了解三人的脾气,肆儿沉稳绝对不会去惹是生非,丘盏更是手无缚鸡之力,唯有可能的就是辛习染。他那个大少爷的脾气,被惹急了大打出手不是不可能。想当初在书友会上,他便为了肆儿打的那雷震鼻青脸肿。
可是公堂之上并没有辛习染,甚至没有任何人提及,姚肆和丘盏被众人指责为杀人犯。
人群被人带了头,喊着“杀人偿命”的话,楮孟眼神一凛,抓住那带头之人质问:“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那人也是个草包,只被问了一句,立马吓焉了,他趁着周围人多,推了楮孟一把,一溜烟的就逃了出去。
楮孟追了几步又停下来,那人也不过是受人指使罢了,恐是谁指使的都不清楚,只知道拿银子办事。
堂上廖唯章惊堂木一拍,怒喝一声“安静”,场外的老百姓们被吓得立马噤声,廖唯章这才开始例行问话。
楮孟知道待下去也没用,他转身去了另一个方向。
太尉府外面已经挂起了灯笼,下人们有说有笑,看上去一派和气。
楮孟上前与门丁道:“小生是辛少爷的同窗,应辛少爷之邀特来登门拜访,烦请小哥通报一声。”
门丁一听立马把脸拉下来,呵斥道:“哪儿来的穷要饭的,我们少爷也是你说见就见的吗?赶紧滚,再不滚小心打断你的腿。”
楮孟被推下台阶,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那几个门丁见他不再坚持,终于松了口气,等楮孟走远了,几人才小声议论道:“想不到真有上门来找少爷的。”
“闭嘴,说那么多做什么,小心祸从口出。”
“知道知道。”
话题戛然而止,门口几个丫鬟正嬉笑着大闹,一切像是没有发生似的。
楮孟绕这太尉府一圈,选定一个地方,确认左右无人,纵身一跃便跳进院去。
他本就身姿挺拔一身正气,加之相貌不俗,纵然大摇大摆的公然走在路上,也没人拦他询问,反而是那些小丫头们见着他,羞的脸一红就跑开了。
楮孟挑了个落单的丫鬟问道:“我是辛少爷请来做客的,不小心在府上迷了路,敢问辛少爷现在何处?若是可以的话,还劳烦姐姐带个路。”
丫鬟羞的脸红一片,什么都想不了,像着了魔似的小声道:“少爷犯了错,正在老爷的书房里受训。”
话说完才觉得哪里不对劲,少爷大清早起来,刚刚吃了饭就去了老爷的书房,怎么可能与眼前这个人相约呢。
她这样一想,惊恐的看着楮孟,刚刚张嘴想要喊,就被楮孟手疾眼快的从脖颈打下去,顿时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楮孟不相信辛习染会为了自保而让姚肆给他做替罪羊。
刚才门丁一听他是来找人的,不由分说的就要轰他。他几乎可以断定,辛习染正被他爹牵制着,而熊剑死的这件事,辛仲桥为了保自己的儿子,定是要拿姚肆和丘盏做替罪羊。
楮孟避开府内杂役原路出去,只是这次他却一路往西,那是要出城的方向,走了约莫两刻钟,在一家看上去很普通的客栈前面停下,拉了拉门口的铃铛然后走进去。